夏庭扉將藥片拿了出來,又是找出一杯水放在女孩的旁邊。
“還能夠起來麽?”
他如此問。
“大概吧。”女孩回答。
她費力的用著手臂撐著身體,雖然身體抖如糠篩。
但最終還是勉強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
「現在,我才是注意到她的嘴唇發白。在那紅茵茵的臉頰下格外的反常。」
夏庭扉注視著女孩吞咽下藥片,這才是出手又是讓女孩躺下。
將毛巾疊起來放在女孩的額頭上,最後才是在上麵放上了冰袋。
透明的冰袋上,很快就是泌出了細細的水珠。
浸潤毛巾之上,讓毛巾變得濕淋淋的。
或許是因為冰袋的功勞,女孩原本病懨懨的麵色終於是好看了一點。
雪野照看著,終於是站了起來:“需要我將飯菜給你們送過來麽?”
“大概不用了吧。”夏庭扉回答。
他現在,實在是有著一點難以下咽。
“你呢?”
雪野照問著女孩,等待著女孩的回答。
“我也不需要了。”女孩慢慢的回答著,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好吧。”雪野照也不是很在意,隻是慢慢的走出了房間,又是貼心的關上了門。
房間裡,又隻剩下了兩個人。
看著女孩病懨懨慘兮兮的模樣,夏庭扉覺得有著什麼東西在吮吸著女孩的生命力,牽扯著女孩的靈魂,讓她不斷的遠離塵世。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麽?”
他再次的問著。
“當然了。”女孩微微睜看眼睛。
這幅度之微弱,甚至是隻能看到了她睫毛在顫動著。
“你是特意的麽?故意的麽?”
“故意什麼?”女孩微微的側頭,看著一旁的櫥櫃。
“故意是去海裡,故意是讓自己感冒的。”夏庭扉質問著。
但女孩隻是病弱的笑著:“是又不是又怎樣呢,隻要是能夠尊重約定就好了。”
夏庭扉無言以對,隻能是看著女孩的側臉。
躺在床上她,比任何時候,都更像是人偶。
像是用著極其脆弱的材料製造而成的人偶,似乎隻是用著手指輕輕一碰,就是讓整個人偶分崩離析。
甚至,根本是不用觸摸,隻是稍微站在人偶的旁邊。
那呼吸就是能夠摧毀這個人偶。
咚咚咚。
門又是被敲響了,外麵一個女侍說:“我讓後廚熬製了薑湯,而且還是放了蘿卜,喝了之後應該會好一點的。”
夏庭扉打開了門,女侍將湯碗放在榻榻米上。
看著躺在被子裡的女孩,她忍不住的說:“需要我幫忙麽?”
夏庭扉看向女孩,女孩隻是微弱的說了一聲:“不用。”
女侍隻好是失望的離開:“如果有著其他的事情的話,來前台找我就可以了。今天晚上,我會一直在哪裡的。”
“謝謝。”夏庭扉道了謝,女侍才是離開了。
摸了摸碗的邊緣,並不是很疼,還有著一些水漬。
大概是因為,女侍特意在冰塊中降溫了吧。
將薑湯端到了女孩的旁邊,夏庭扉示意女孩趕緊是喝了吧。
棕色的湯之中,漂浮著薑塊和蘿卜塊。
散發著微弱的熱氣,看上去極其的好。
女孩拿掉自己額頭上的冰袋,微微起身喝著薑湯。
虛弱的身體裡湧出一股熱流,她精神稍微的震了震。
她小口小口的喝著,眼瞼低垂,睫毛輕顫。
——如果,這樣一直下去,病情大概是應該會好了吧。
他不由得如此心想。
於是,就是在女孩的身邊,一直是看著她的。
期間,女侍又來了兩三次,都是送來了一些額外的乾燥毛巾和必須要的東西。
夏庭扉都是放在女孩的邊緣。
窗外呼嘯的風聲,越發的劇烈。
鼓動的玻璃哐當哐當的響。
“好想,是在晴川。”
夏庭扉看著外麵的風雨,即使是特殊地帶的晴川在出現風雨的時候,也不過是這個模樣。
“晴川,也是這樣麽?”
女孩虛弱的問著。
夏庭扉看了眼女孩,他說:“晴川算不上是太好的城市,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十分麻煩的風雨。在每年晴川風雨最劇烈的時候,就是有著許多的遊客前來。”
“對於晴川人而言,會讓屋子變得潮濕,會讓到處都是亂糟糟的暴風雨對於遊客而言,卻是十分罕見的場景。風像是一堵牆,雨水像是從天上垂下來的白線。”
“如果是不帶著傘,隻是走出去之後,不到一分鐘之後,就會滿身是水。”
“所以,晴川之中賣的最好的就是傘。各種各樣的傘,晴川人也是喜歡帶著傘,無論下不下雨,都是帶著一把特質的,各種顏色的乃至是各種形狀的傘。”
夏庭扉看著女孩:“如果你到了晴川,也是可以定做這樣的一把傘。”
“···”女孩才稍微沉默了一下,才是說:“我的姐姐也是帶著傘麽?”
“沒有。”夏庭扉說:“大概是因為,她對於晴川並沒有家的感覺吧。想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無論在那一座城市之中,無論是生活多久,沒有家人,沒有的朋友,每天都是社畜一般的生活,任誰也不會將其當做是家的。”
女孩聽了之後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說:“是這樣麽?”
之後,女孩就是這樣的安靜。
她像是將自己想要說的話,都是說完了。
閉著眼,抿著嘴唇。
隻有這小小的呼吸聲在房間之中。
夏庭扉靠在門邊,看著女孩的模樣。
女孩看上去嫻靜至極。
——隻是,到了半夜的時候,月光灑落一地之後。
他發現了不對勁,女孩的呼吸聲太過沉重了。
忍不住的摸了摸女孩的額頭。
燙的讓人吃驚。
“高燒?”
夏庭扉站了起來,找到了女侍,說了下自己的發現。
女侍正在忙著什麼,一聽夏庭扉話,她就是很擔心:“現在外麵風雨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是開車也沒有辦法出去。現在能做就隻能用著酒精擦拭她的身體了。”
“拜托你了。”
夏庭扉說著,跟著女侍拿到了酒精。
女侍還有著其他的事情要忙,夏庭扉隻能是自己回去。
看著淺金色發絲的女孩,他對著女孩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將雪野照叫起來。”
女孩隻是在朦朧中,虛弱的一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