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要一起去死麼
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在附近的旅館中休息。
開了三間房，勉強是能夠。
整個晚上稍微的氣氛有些沉默，女孩們互相的傳遞著眼神，心中悄悄的綻放漣漪。
但夏庭扉已經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並沒有吃，大抵是因為實在是太疲憊了吧。
在西宮琉璃說出那種話之後，壓力就好像是一下就消失了。
原本緊繃的肌肉倏然的感受不到任何的重負。
疲憊忽地就是湧了上來，恍如黑色的潮水拍擊著鋒利的黑色礁石。
不一會，就是被淹沒了。
夏庭扉將床邊的窗戶全部的打開，涼爽的風從外麵鑽入房間裡，將某種沉澱的沉悶一掃而空。
月亮分外的皎潔，幾乎是有種駭人的蒼白。
門被吱呀呀的推開。
“加奈？”
他沒有轉身。
“是琉璃哦。”少女帶著點調皮的說了句。
夏庭扉轉過身，女孩臉上是明媚的笑容。
「這是她很少露出的笑容，但是她今天卻是常常綻放著這種笑容」
「是如此美麗，是如此的——」
「但是，為什麼在平時的時候，她就好像是被彆冷凍住了似的。」
「就好像是，將所有的美好都收集起來，在這此刻此時，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真好。」
「我如此想。」
“你剛才應該是沒有看到我的嘴唇才對，所以為什麼會知道我說的話？”
“因為，我很了解扉麽。”西宮琉璃坐在另一張床上。
柔軟的床單凹陷了下去。
她明媚的笑著，那月光在她粉杏色的發絲上閃閃發光。
“這樣叫我沒問題麽？”
“嗯。”少女點了點頭：“因為她們都在外麵哦。”
她嘴角微微的勾起：“就像是神隱一般，我們已經是進入到了門口，所以是不是被其他人聽到的。”
“要是出去了，我才是會教你——前輩。”
“像是掩耳盜鈴一樣？”
“嗯，像是掩耳盜鈴一樣。”她說著，拍著那床：“還柔軟。”
「我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無法說什麼了，就好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夥似的。」
「或許，因為我嘗試著將一切的壓力放下吧。」
夏庭扉躺在床上，他摸出了一顆糖果。
外麵是閃亮的玻璃紙，通體滿是粉色。
是水蜜桃味道的。
“不了。”西宮琉璃搖了搖頭：“我要去洗澡了。”
她慢慢的脫下了輕薄的水手服。
夏庭扉側過頭去，沒有去看。
「我聽到了少女清澈的笑聲，她到底是在嘲笑什麼呢？」
“不來看看麽？”
她如此說：“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我至少是對著我的身體有著自信的。”
“你像是變了。”
夏庭扉如此說。
「曾經那個害羞且敏感的女孩，變成了這樣的落落大方的少女。」
「我——無法說出這樣的變化是好的。」
「簡直，就像是拽入了深淵之中。」
「而將她拖入深淵的人，是我。」
夏庭扉看向天空外麵的月光，在那蒼白月光的照耀下，星星已經不再閃爍。
“轉過頭去，我可是沒有辦法看到和聽到伱說的話啊。”
少女走到夏庭扉的床邊，爬了上去。
她白皙的肌膚上流淌著蒼白的月光，帶著蕾絲花邊的內衣在月光下好似是一片陰影。
少女將自己額頭和夏庭扉的額頭輕觸，長髪從她的耳邊，從她的肩膀邊，從她的乳間垂落。
粉杏色的發絲在這一刻的有些發白。
她清澈的瞳孔注視著夏庭扉。
從這樣的瞳孔中，彼此可以看到彼此的臉龐。
他的臉龐是和往日那副自得而不同的疲憊和疲倦。
她的臉龐是和往日那副溫和而不同的喜歡和眷戀。
“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少女認真的說。
“那麼，洗個澡然後就去睡覺如何？”
夏庭扉說。
“不，抱我麽？”西宮琉璃輕聲詢問。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或許是有些害怕。」
「但是我卻並不吃驚。」
「——或許，我應該吃驚的。或許，我應該是安慰她的。」
「但——」
“嗯，我和雛月約定好了。”
夏庭扉看著身前的少女：“我們早已經是約定好了的。”
“是這樣啊，那我就沒辦法了。”
少女溫和的笑著，就好像是做出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似的。
她說：“果然，我還是比不上的加奈姐啊。”
她鴨子坐在床尾。
潔白的床單在她的位置那裡凹陷。
但又是站了起來。
她張開雙臂，像是在跳舞一般的轉著圈圈。
一如那日在雪中的舞蹈。
“哎呀呀，果然床單有些麻煩啊。”
在她的足尖處，那床單被卷出了深深的漩渦。
百褶裙如同蝶翼一般的落在床頭。
黑色的褲襪如同蟬殼一般的從身體上脫離。
她跳下了床，走向了房間中的浴室。
她說：“我去洗澡了。”
「我沒有回答。」
「因為她已經是轉過了身子，她已經是看不到我說的任何話了。」
夏庭扉將糖果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就是鑽入了被窩之中。
他覺得分外疲倦，幾乎是睜不開眼。
但又好似是覺得自己像是無法浪費時間似的，有種莫名的不舍感，有種莫名的眷戀感。
「我睜著眼睛，看著月亮。」
「眼球酸澀又痛苦，但是心中卻是衣櫃前，一股緊緊的不想放棄的氣。」
「好似，閉上眼睛就是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
「我毫無察覺。」
耳邊隻有浴室中嘩啦啦流淌的水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小小的水流在地板上流淌，又在地板上稍微凹陷的地方彙聚成漩渦。
在肮臟水管中發出令人煩悶的噪音。
直到某一刻，那聲音才是停止了。
將花灑關閉的吱呀聲，赤腳踩在光滑地板上的啪嗒聲。
還有慢慢溢散到的房間中的花香。
少女伴隨著這些東西走了進來，她梳理著濕噠噠的頭髪。
毫不顧忌的踩在地板上，在上麵留下了一片片濕淋淋的腳印。
潮濕。
她鑽進了被窩中。
——在另一張床上。
她輾轉反側，像是有些什麼不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