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誰?”
你問他。
他不理你,你連問了三次,不斷騷擾他。
他煩不勝煩,將你的額頭支開,“我是你爸爸。”
“那我就是你爺爺!”你不服輸。
他回過頭,麵無表情地看你。
“乾嗎這麼看我,爺爺的性彆不可以是女的嗎?”
“我看你是我的祖宗。”
“那也可以啦。”
你很隨和。
他忍無可忍,伸手掐住你的臉,一頓亂捏。
你被捏得流眼淚,“嗚嗚嗚不肖子孫!”
“我是誰?”他冷笑,“我是知道你三歲尿床五歲強吻小男孩十二歲看小黃漫的人。”
你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那你不是我的男朋友。”
“哦?”
“知道這麼多的人不可能喜歡我。”
“……”
這樣說著,那種難受心酸的感受又出現了。
車載音箱裡恰好傳出悲傷的分手情歌。
你悲從中來,“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嗚嗚嗚——”
你流下眼淚,鄭恪想攔也攔不住。
你跟著情歌的節奏唱:“明知道愛情並不牢靠,但是我還是拚命往裡跳……”
鄭恪:“蕭亞軒《錯的人》,我分享給你的歌。”
前方的司機忍不住問:“這兩個不是一首歌吧?”
你沉醉投入,“朋友都勸我不要不要,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鄭恪原來還一張張抽紙巾給你擦,後來改成捂住你的嘴。被你咬手之後,乾脆將紙巾揉起來堵住自己的耳朵。
你和悲傷情歌雙重音軌,將出租車當KTV包廂,持續荼毒他們的耳朵。
一路下來,司機開車都打飄了。
出租車抵達鄭恪租賃的公寓前,他掃碼付款時,出租車司機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鄭恪將賴著不走的你從車裡拖出來,甩上了車門,也阻隔了對方的視線。
你被他領上樓之後就扔在了玄關,他自己先進去了。
唱歌宣泄情緒,讓你的心情值又升高了一小截,整體從-100%的紅色升到了-75%。
你的腦袋昏昏漲漲,但始終記得自己要做任務。
不知是不是遊戲的特殊設置。
那現在要乾什麼呢?
你唱累也哭累了,於是扶著鞋櫃慢慢坐到了地上。
你看見了一雙豎條紋的灰粉棉質拖鞋。
沒一會兒,同款的灰藍棉質拖鞋走到了你麵前。
剛剛丟下你就走的那個人回來了。
你指著拖鞋,慢半拍說:“女生的鞋。”
鄭恪瞥一眼地上,“你的拖鞋。”
他道:“抬頭。”
你下意識地抬頭。
下一秒,熱乎乎地毛巾蓋到了你臉上,他蹲下來用毛巾在你臉上猛地一陣揉搓。
你被按著腦袋“唔唔”掙紮。
他揉搓完放開,盯你半天道:“臉都哭紅了。”
“那哭醜了嗎?”
“醜死了。”
“哼,你也沒有多好看!”
“不唱歌了?”
“唱累了,我好渴。”
“麻煩。我去給你接水,你自己換鞋去沙發坐著。”
“哦。”
他要走了,你突然拉住他的手。
鄭恪停頓了一刹,回頭問你又怎麼了。
“我想吐。”
你睜圓了眼睛,因為忍耐顯得表情誇張,隻從聲音裡悶出幾個字。
鄭恪聽懂了。
他剛想用毛巾捂住你的嘴,但來不及了!
你“哇”地一下都吐到了他身上。
鄭恪:“……”
你又嘔了幾下,怕濺到彆的地方,乾脆都吐在他懷裡。
那一下反胃的勁過去,你舒服了點。
你舒一口氣,再抬頭,看見鄭恪看你的眼神充滿危險。
“對不……”
你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他直接拎了起來,一路拎到了衛生間的浴亭。
他打開花灑調試水溫,再將你丟進去,說了句:“洗乾淨,我去給你拿睡衣。”
溫水嘩嘩衝下,你被澆了個正著。
嚇了你一跳。
你敲著被無情關上的玻璃門抗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行行好,放了我吧,我是冤枉的!”
你委屈地改了語氣:“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鄭恪不為所動。
隔著玻璃門,你看見他將臟衣服脫下來,扔進了衣簍,接著準備朝外走去。
水浸濕了瓷磚,地麵變得滑腳。
你走動間不知怎麼沒站穩,一下摔在了地上。
你掙紮著想再站起來。
忽地,玻璃門再次被打開,那個無情把你關起來的人回來了。
他剛脫了衣服,上半身還光裸著,隻穿著一條長褲。
“一歲小孩都比你站得穩。”
他又重新把你從地上撿起來。
你搖擺著站住。
他一進來,原來還算寬敞的浴亭竟一下子變得狹小了。
你的目光停留在他腰間的腹肌上,不自覺數著。
一塊、兩塊、三塊……
“看什麼?”
“嗚!”
你被他手持著花灑衝了下腦袋。
偷看被他發現了。
你假裝不屑一顧,“六塊腹肌怎麼了,我見過八塊的,一點都不稀奇!”
“是嗎?”
你立刻又被“水槍”製裁了。
可惡!
他道:“衝衝你腦子裡的黃色廢料。”
什麼是黃色廢料?
酒醉遲鈍的你沒有反應過來,但你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他想罵你臟!
“我超乾淨的,我都吐在你身上了!”你想要反搶他手裡的花灑反擊他。
“你很得意?”
“嘿嘿。”
你搶到了花灑。
沒想到鄭恪早有準備,按了一手洗發露,全抹在你頭發上,接著徑自將你拿花灑的手舉起來,扭頭衝到你腦袋上,衝出泡沫來。
你趕緊閉上眼睛,等泡沫被衝走才敢甩甩腦袋睜開眼。
新賬加舊賬,你怒焰高漲,鬥誌燃燒,猛地撲向他!
他連連後退,被你頂到了牆壁角落。
你們兩個你來我往,活像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大戰。
花灑被玩成了水槍,裡麵的水一度衝濺到天花板上。
身上的酸臭味被洗乾淨了,但你身上的衣服,和他的褲子也都被打濕了。
某個時刻,浴亭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氣喘籲籲。他離你一步之遙,也不說話。
隻剩下花灑還在出水。
溫熱的水蒸氣逐漸布滿室內,成了玻璃門的水珠,緩慢地滴滑下來。
霧氣彌漫。
不玩了嗎?
你百無聊賴地低頭,看見他的腳要比你的大好多。
你有些好奇,將自己的腳放到他的上麵比量了一下。
你險些摔倒,還是他抓住了你的肩,你才站穩。
這樣比看不出來。
你乾脆輕踩了他一腳。
鄭恪握著你肩膀的手一緊,身體肌肉驀地緊繃。
你又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