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午夜的校園靜下來,宿舍樓已經熄燈了。
鄭恪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回學校,畢竟現在回宿舍要費一番周折,可他實在抵擋不住醉鬼的“耍賴攻擊”,還是將你送了回來。
你也沒有想太多,不如說你什麼都沒有想。
你的心情正處於一種擰巴的狀態,心情值也是起起伏伏。
你當下的感受,就是又憋悶又難受又焦躁。仿佛有一團棉花從你的喉嚨經過,掉進了胃裡,忽地被人一把火點燃了。
第一回合你大聲唱歌,第二回合你跳舞蹦迪,都是在試圖宣泄情緒。
但這個回合你覺得有點累,那種亢奮的情緒一去不回,你多了幾分疲憊的感受。
因為你已經充分感受到“選擇”的為難了。
你不隻為難自己,還為難鄭恪。
畢竟你喝醉了,清晰的邏輯思維又一次離你遠去。
一進校門口,你就說自己走不動路了,嚷嚷著要騎大馬坐豪車。
“你才走幾步路?”
“一、二、三……”你倒轉回頭,數起從出租車上下來以後自己走的步數。
鄭恪:“……”
你:“我跳舞跳得好累了。”
“你在酒吧跳舞?”
“乾嗎!反正我跳了。”你又指著他說,“你也跳了,你是共犯。”
他戳了你的腦袋一下,你搖搖晃晃。
“醉得不清。”
他隻好認命,熟門熟路地背朝你蹲了下去。
寬闊的背部看上去很舒服,你暈乎乎地趴上去,被他往上一顛背了起來。
“去哪裡?宿舍?”
“繞學校十圈兜風旅行!”你豪爽指揮。
你剛上去,好像就要被他扔下去了。
他沿著校園路邊的街燈往前走。
你悄悄地觀察鄭恪的側臉,被他發現了。
“又怎麼?”
你心虛地縮了回去,卻要說:“你走得太晃了,晃到我了!”
鄭恪:“……”
他似乎又想把你扔下去了,但索性還是沒有實施,反倒是他的腳步變慢了一點,更穩了。
其實你隻是想起了上個回合他最後的樣子,整個人就像是要被暗潮吞沒了。
這一段模糊的記憶,讓你不自覺地關注他,擔心他突然消失。
他當時是因為什麼低落呢?
隻是擔心被好友疏遠嗎,還是……
這時,鄭恪忽而問:“你剛才說讓我和江熙打一架?”
你打了個哈欠。
“你們為什麼分手,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好像是我對不起他哦。”
“你?”
他的語氣好像在看不起你。
可你沒有生氣,隻是長歎了一口氣,“哎,我也不想的。”
“……”
你:“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很好啊?”
鄭恪:“馬馬虎虎。”
“那你家裡怎麼有我的睡衣拖鞋內衣褲,還有客房那台電腦,是給我的嗎,給我玩遊戲用的嗎?”你不知不覺中,講出了上一回合深藏心底的的疑問。
有些話清醒的時候不能說,喝醉了反而不覺得有什麼。
鄭恪從你的話裡,好像聽出了什麼,一時沒說話。
你也安靜下來。
有些問題也不是非聽到答案不可。
你覺得現在這樣很舒服,你折騰了“兩個晚上”,精神異常疲累,眼下覺得很安心,就不知不覺有了睡意。
閉眼的你,自然沒有察覺,鄭恪側頭注視你的目光。
你伏在他肩頭,隨著他的腳步呼吸起伏,看上去好像真得累了。
走到燈少的暗路,隻有天邊的月亮為你們照亮。
忽然,那種起伏的令人舒適安心的步伐停了下來。
半夢半醒間,你睜開了眼睛。
“怎麼啦,十圈走到了嗎?”
鄭恪沒答。
你的視線微微抬起,看見了前方不遠處的江熙。
他舉著手機正要給誰打電話,看得出腳步匆匆,隻在看見你們時停了下來,氣息都沒能喘勻。
光線太暗,你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們分兩邊站著,中間像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線。
你的胃先替你作出了反應。壓力驟然而來,那些酒水的威力開始發作,你突然很想吐,“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