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閉目，不欲再做掙紮。
身側是劍鋒揮過的聲音，他卻遲遲沒等到身體上的劇痛，他睜開眼來，卻見周圍的衛兵也都斂起了劍，奔向外圈與久違相聚的親友擁成一團。
陳眠麵色青黑，麵上的鎮定終於不複存在。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衛兵，竟然沒費一兵一卒便被對方瓦解，他心中一時說不上是憤怒還是悲哀。
突然他目光一凜，張開嘴，口中呼出一段尖利的聲音，仿佛是一個暗號。
很快，近百隻改造妖便從京城外的訓妖營飛身來到宮外，將皇宮團團圍住，更有幾十隻飛行能力強的，懸停在半空，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陳眠扯起嘴角，看向墨淵，卻很失望地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預料中的驚慌失措。
墨淵步步緊逼，不斷擊潰他的心理防線，為的就是讓他將這些改造妖召喚出來。他很清楚，不到最後關頭，陳眠是斷不會用出自己的秘密武器的。
陳眠發現，墨淵環視四周包圍而來改造妖群，臉上竟現出一種計謀成功的滿足。
“其實，你拚命征兵擴軍，並非隻為防我。你還覬覦人間。這些改造妖，就是你企圖用來開疆擴土的衝鋒槍。對不對？”墨淵看著陳眠，似乎已將他看穿。
未待陳眠回答，他便又道：“你沒想到的是，一向主張和平維護人間的仙界竟有人主動要求與你合作，還給了你一個散靈珠。我猜他承諾不乾預你征討人間，但前提條件是要你在殺我的同時，順便將仙界公主也一道殺死。”
陳眠聽到這，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道：“沒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讓我殺掉仙界公主的，竟然就是她的親哥哥。”
一直表現淡定的墨淵，聽到這話，終於像是受到些衝擊，眉頭擰起，似乎在費力穩住心頭情緒。
陳眠見他這幅樣子，以為他心裡終於產生了怕意，趕緊抓住機會勸道：“我聽說了，你與那仙界公主關係非同一般。你此番回妖界，她身邊無人保護，也不知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你不如趕快投降，省去與我這些改造妖纏鬥的時間，趁早趕回去守著你的公主。”
墨淵聞言，眉頭反而舒展開來，似乎聽到了笑話般，嗤笑一聲道：“鹿黎很強，不需要彆人保護。”
陳眠見勸降無用，很快換了招數，恐嚇道：“我這裡改造妖數目眾多，你一人哪怕妖力再強也難以抵擋。若讓軍隊與他們作戰，這軍民損傷你承受得起嗎？”
墨淵搖頭：“承受不起。有人曾說過：朝廷之亂，禍不應及百姓。逆賊惹出的禍端不該百姓以命相搏。”
陳眠一看這話說得通，也顧不得自己被稱作“逆賊”了，忙道：“那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墨淵又是不慌不忙地搖頭道：“你好像理解錯了。我說百姓不該搏命，沒說朝廷臣子應該坐視不管。”
陳眠回頭看向殿中眾臣，他們縮在門後，皆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隻有幾個膽大的敢探出頭來。
他一時心下憤慨，為何自己手下是這麼一幫膽怯無用的家夥。但轉念一想，這也怪不得彆人，朝中膽大熱血的臣子，早就全被他罷了官回老家去了。
在他看向那群愚臣的時候，墨淵餘光看到天邊浮現出細不可察的小點，扯起嘴角輕笑道：“彆看了。那些頂多算是你豢養的狗，若是他們堪用，我何必在這跟你聊這麼久。”
陳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