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近的距離,她隻要輕輕抬頭,便能碰到晏嶼青的下巴,身後若即若離貼著他健碩胸膛,滾燙堅硬。
淮鳶緩過勁來,遲來的害羞立時湧上心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怎麼他們二人就這般親密了?
她輕咳兩聲,裝作若無其事道:“王爺,其實我隻要扯鬆一點這個白緞,就可以沿著縫隙看清路了,要不您替我重新綁下白緞,我自己上去。”
晏嶼青靜默片刻,道:“沒事,快到了。”
淮鳶哦了一聲,快到了嗎?這麼快。她也看不見,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
結果便是又走了許久,才好容易聽到周遭驟然歡呼聲。
“抬腳,有台階。”晏嶼青道,說話的同時,牽著淮鳶的手稍稍往上使力,淮鳶沒怎麼出力便走上了台階。
以往過去,從未有人蒙著眼走上台,台下眾人隻覺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隻當是彆處來的小姐害羞,不願這麼多人看著才如此。
然在認識的人眼中,卻實在錯愕。
什麼時候見過王爺對女子這般溫柔耐心過?
顧言雲原尚未將這貌美女人看在眼中,隻將她當作不重要的過路人,如今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自認真端詳起來,若有所思。
顧珩褕側目,冷聲道:“莫要打她的主意,王爺的性子你還沒忘了吧?”
顧言雲瞬時一陣冷噤,醒了神。
晏嶼青向來不喜歡盛將軍府,連帶著對宣平侯也沒什麼好臉色。
隻是對宣平侯和顧珩褕尚有表麵的敷衍,對他向來是連敷衍都不曾有的。
淮鳶靜靜接過那件花衣,指尖摩挲布料,的確是上品,可若是她知曉會在這裡碰見顧珩褕,她一定不來冒這個頭。
透過白緞,眼前模糊不清,隱約幾縷白光穿透,淮鳶隻覺眼中酸澀,索性閉了眼,將一切濕潤隱下。
待下了台,淮鳶輕聲道:“王爺,我能單獨和顧珩褕說句話嗎?”
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總之在她第三次數遍星星時,顧珩褕孤身走來了。
此處是成珺找來的隱秘地,不用擔心有人闖入,淮鳶早已將白緞摘下,纏在手腕處。
顧珩褕走近時,便見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獨自倚靠在榕樹下,露出那雙美麗的桃花眼。
聽到聲響,淮鳶側眸看來,笑了笑,同過去十幾年一樣,靦腆疏離。
“阿鳶。”顧珩褕開了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淮鳶直起身,見他少見的沉默,想繼續勾唇笑笑,卻隻覺臉頰發僵,隱約抽動著,如何也控製不了。
如今,她對顧珩褕的態度是極為複雜的。
他們二人都知道,貴妃是陷害淮府的罪魁禍首,可往日的情分又讓淮鳶在看見他時,忍不住內心萌發了一絲喜悅。
看見他,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母親顧夫人坐在旁側飲茶聊天,顧珩褕舞著新學的劍式,猛然湊近嚇唬她。
淮鳶攥著指尖,悶聲道:“顧侯爺還好嗎?”
顧珩褕沒料到她開口問這個,愣了下,方道:“一切都好。”
說罷,他自己反倒怔愣,懊惱得不行。
侯府一切都好,將軍府更是蒸蒸日上,淮府如今卻已消亡。
曾經直率不藏掖的顧珩褕驟然發覺,原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