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鳶又往下頭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再次問了一次:“你是說,從斷崖用這根繩索下到底。”
玉真無奈笑笑,道:“少莊主說你們執意要來,不然我也是不讚成這個時候來的,貴人們要是決定打道回府,這個時辰還早,我們還趕得上尋到住所。”
剩下幾人都沒有意見,齊齊看向淮鳶,等著她做決定。
淮鳶是想下去的,眼看就要到了,在這個關頭放棄豈不是白費過去的勞累?可她看著深不見底的崖底,又一時下不定決心,她有她的使命,可她做不到讓朋友一同陪她涉險。
晏嶼青向西處望去,思忖片刻後,道:“曾聽聞苗寨有一入口在扶風崖西側二十裡處,那是個深入盆地的峽穀,為何不走那兒?”
玉真聽到此話,忙不迭地擺手:“如今那裡危險得很呐,前日東寨的還帶兵在那兒與小苗王打了許久,我們現在都不敢走那兒了。”
“就走那兒。”晏嶼青闊步走去,將玉真係在樹乾上的麻繩取下,目光掠過成珺雲瀧二人,“已經走到這裡,要你們倆自己回去也難,稍後跟在我身後,不要掉隊。”
玉真大驚失色,顧不上尊卑有彆,忙抬手製止:“貴人,貴人!去不得啊!那可是一不小心便要掉腦袋的事,你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小的一家可就統統都要受牽連啊!”
成珺總算悟出幾分,雙手一拍:“好啊!你就是擔心我們真的入了苗寨有危險,才帶我們走的這條路吧!”
心思被說中,玉真垂頭不敢再說話。
雲瀧忙抬手拉了拉成珺衣袖,輕輕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了。
都是些可憐人,上頭一句話他就要跑斷腿擔心這兒擔心那兒,還不允許他稍稍為自己家人考慮了嗎?
成珺不是沒有同理心,他隻是從未從他們的角度去想過,此刻也隻是礙於雲瀧的求情,很恨一擺衣袖不再說話。
淮鳶原想讓玉真帶成珺他們出去,她和晏嶼青自己尋那入盆地峽穀,她又驟然想起雲瀧之前說的話,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雲瀧狡黠一笑,低聲道:“玉真師傅,你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是誰吧?你要是知道了,就不會這麼小瞧我們了。”
玉真聞聲循著她的目光看向晏嶼青。
這位貴人是他正眼都不敢看的,一路上連那成世子都恭敬有加,他甚至不敢猜測他的身份。
雲瀧見他神色,滿意地笑笑,開口:“這位啊……就是當年退遼,奪寧雲十三城,又平定南疆叛亂的大成瑾王!”
淮鳶暗自腹誹:晏嶼青何時給她下了蠱,這般為他吹捧造勢。
玉真一聽,唇上胡須輕彈,忽地紅了眼眶,許久說不出話來。好容易緩過,卻是眼淚鼻涕四縱,浸濕了胡須。
“王爺……您是王爺!”他倏忽跪倒在地,已過而立,向來沉穩的模樣不再,四肢投地,虔誠真摯。
深夏的白日,樹影斑駁,風起婆娑,搖曳沙沙掩蓋男人腳步聲。
他俯身攙起,濃密長睫垂下,黝黑瞳眸泛起淡淡漣漪:“都過去了。”
苗域與大成邊境戰火綿延了數十年,內戰更是從未停歇,直到五年前,晏嶼青帶領精兵,直搗黃龍,不過半月便提著叛亂苗王頭顱回到京城。
現任苗王更是當年他一手扶持,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