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恭送”出吉原,阿薰站在雷門外撓著下巴不知道該去哪裡。
就這麼灰溜溜回家吧……不甘心,不回去吧……都跑出來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阿吉不知道得擔心成什麼樣子。
左想右想猶猶豫豫,路邊差點沒被她磨個圈出來。最後阿薰握拳往手掌上一敲——“離家出走”還知道主動回去,已經是合族破天荒史無前例的乖小孩了好麼!
嗯!就是這樣,理直氣壯理不直氣更壯!
於是低頭灰溜溜往回走,像隻沒能從垃圾桶翻出食物帶回家養活兩腳獸的毛球。
鬼殺隊這邊,要麼跟著老婆要麼帶著老婆的福澤諭吉突然自己一個人四處走來走去不可能不引起彆人注意。一聽說是小兩口鬨彆扭上四發脾氣“離家出走”,生怕她跑回“娘家”的眾人紛紛也幫著打聽消息。
一直過了深夜也沒見貓影,又等到第二天清早這件事被鎹鴉太郎報告給產屋敷耀哉。
如果阿薰不是上四的話這點小事真沒必要驚動當主。
“所以,阿薰為什麼生氣了呢?”早上起來聽說這個意外情況的產屋敷耀哉一點也不著急。所有的劍士都是他的家人,雖說有些尷尬,但類似的事也並不是沒有處理過。
福澤諭吉不好意思說原因,周圍一群主動來幫忙的單身漢抓耳撓腮替他著急:“當主問你話,你倒是吱一聲!”
銀發少年把頭一低,沉默得像塊石頭。
“她沒說什麼‘我要回娘家了!’之類的話吧!”有三位夫人的音柱被推出來作為“過來人”提供參考意見,一張嘴問的就是等同於“你是不是被甩了”的靈魂質問。
被問的人愣住了,很快垂下眼睛:“沒有,阿薰她……除我以外沒有家人了。”
“其他的朋友呢?遠房親戚?”總不可能真就那樣孤零零的吧,也太可憐了!
福澤諭吉默認了這個猜測,如果收養她的齋藤夫婦還在,阿薰她怕是也看不上木訥的自己。
“這樣……你不要急,我相信阿薰一定會回來。”說著產屋敷耀哉回頭看了眼妻子,天音夫人點點頭:“女孩子生氣跑出去散心,就是不想朝你發脾氣,等氣消了自然會回來。”
這種也要看情況嘛,不是沒有跑出去就不回來的例子,不過放在這裡說不合適。這兩個年輕人中間就是隔著老遠也能隨手塞給周圍人成噸狗糧,怎麼看都不是會輕易散夥的樣子,多半是些不好對外說的私人小問題。
正說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隱溜進來四處行禮,然後附在產屋敷耀哉身邊耳語幾句。
青年聽完抿嘴一笑:“嗯,阿薰已經回來了。諭吉你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不恰當的舉動讓她不高興,低頭認錯道歉並沒有什麼。當然,如果你確定自己沒有做錯……也請先道歉,然後再找機會慢慢講道理。”
不然就真得把人氣跑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宇髓天元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烏龍可真是,上四的脾氣恐怕也沒福澤形容的那麼軟。
其他主要看熱鬨順便幫忙的人打趣了少年幾句,放過這個話題不再迫害他。
福澤諭吉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下意識看了眼天音夫人又看了眼當主,行過禮後退出去匆匆忙忙向阿薰平時等待他的藤下家宅子跑。
焦急褪去他又生氣又無奈,既生自己的氣又生阿薰的氣,混合著無可奈何的無力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阿薰沒做錯什麼,無緣無故被戀人頻頻拒絕換誰誰都得發怒。以她的武力值就隻跑出去散心而已一點動靜都沒鬨出來,簡直是溫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但是……你就不能給我留點提示嗎?讓我知道你在哪裡會不會遇到危險,再收拾一下上門道歉好把你接回來啊,自己來回跑多累!
“年輕人嘛,關心則亂。”目送青色背影消失無蹤,天音夫人抬袖捂唇微笑:“等會兒我去拜訪一下問問。大概是諭吉無法說出口的緣由,置之不理時間久了恐怕會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辛苦你了。”產屋敷耀哉也是這個意思。
藤下家鬱鬱蔥蔥的紫藤花窩裡臥著隻昏昏欲睡的小花貓,耳朵胡子尾巴都有氣無力的耷拉著,仿佛在身上貼了個大大的“喪”字。
銀發少年走進前把貓攏進懷裡抱起來,發現縮起來的貓爪爪裡摁著隻羽毛漂亮的活山雀。
這個是……
他拎著山雀尾巴抖抖,深諳裝死之道的小東西一
動不動。懷裡抱著的小貓伸爪就扇在山雀腦袋上,俘虜不敢繼續消極立刻掙紮起來,“啾啾啾”的聲音急促又可憐。
焦急與隱怒一下子就消散無蹤,隻餘慶幸——還好你沒事,還好你回來了。
“是帶給我的嗎?”他又抖抖這隻小小的“戰利品”,薰喵“喵~”了一聲甩甩尾巴。
突然有種“老婆生氣出門卻買了一堆自己喜歡吃的菜又回來了”的感覺,先前那些負麵情緒一下子全部被扔到九霄雲外。銀發少年一手拎著山雀一手抱著貓,低頭在她毛茸茸的後腦勺上親了一記壓低聲音:“不是不想親近,怕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