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陷入蛻變前的昏睡狀態,各上弦全憑本能選擇戰鬥。兢兢業業如上一在單獨隔開的幻術中努力斬殺潮水般不斷湧上來的獵鬼人,劃水摸魚如上二則頭一個倒地身亡。
新晉上六夢魘緊隨其後,在開往地獄的列車上占了個好位置。到死他都不明白為什麼血鬼術會突然失效——隻能說在萬花筒宇智波控製的空間內使用幻術,那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阿薰一察覺到鬼舞辻無慘做大頭夢去了就立刻與運氣好到驚人的水柱富岡義勇握手言和,人類去找隊友,上弦去殺隊友,就……分工非常明確。
墮姬和妓夫太郎被無慘老板扔出來充當肉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上三上四出現在自己麵前,嘈嘈切切的琵琶一聲緊過一聲,那是上五鳴女在最後時刻徹底封死困住黑死牟的空間。然後,她變回人類,作為血鬼術中心的琵琶交給混入無限城的愈史郎與珠世夫人掌控。
“你們過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失去部分力量的前上六在同僚麵前虛弱無比,撐著嘴硬生怕被人輕視。
猗窩座不攻擊女人,無聲歎息繞過她繼續向前探路,把這對嘗儘悲苦的兄妹留給一起跟過來的獵鬼人超度。
站在對立麵的上四脫掉癲狂的偽裝,頭一次笑得溫柔和善:“呐呐,我還從來沒有正式問過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寫輪眼下沒有秘密,她啜啜回答:“梅。”
“再見,梅,祝你好夢。”
黑底鬆鶴紋的振袖打褂掃過眼前,血紅重絹腰帶隨著金魚步左右搖擺,朱紅木屐踩出規律節奏。梅和哥哥發現他們正站在喧鬨的人群裡,伸著腦袋踮著腳圍觀花魁出行。
“好漂亮啊,我也想要!”小姑娘羨慕少女身上華麗的外衣,她哥哥卻搖搖頭勸道:“得了吧,那麼重的衣服穿著對身體不好,會不長個子,關節也壓得痛,不能直起膝蓋走路,有什麼好的。你看她都走了半個小時,走出去了有一百米沒?”
“不能自由自在跑跳,不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能拒絕討厭的人,你喜歡?”他斜著眼睛從她頭上撿下不知何時黏在上麵的枯草杆,遠遠扔開:“跟我回家,母親快
要做好飯了。”
“哦!”她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人偶般的花魁轉過來衝她露出悲喜交加的笑容——你自由了啊,恭喜。
“走了!快點。”
“知道,來啦!”
依偎在一起的兄妹緩緩化作塵土再也不分彼此,大部隊在琵琶聲指引下繼續前進不再停留。前方已經沒有阻礙,無限城最幽暗的中心正是鬼王藏身之處。
那是一座平安時期寢殿造的院落,亭台樓閣飛鳥流水都定格在某個時間點上不再變化。
先一步到達這裡的上弦三已經與其他人彙合,變回人類的鳴女看到上弦四激動地撲上來抱著她哭泣。
“有人能暫時保護她嗎?”阿薰向四周找了一圈,珠世夫人笑著上前拍拍鳴女後背:“把她交給我好了,我們都沒有正麵戰鬥的實力,隻能在後方遙祝諸君武運昌隆。”
說著她將專門針對鬼王研發的毒劑分發給碩果僅存的兩個上弦:“悲劇一定會在今天落幕。”
“明白。”
踏平圍牆,推倒房屋,樹木傾頹,池塘乾涸,撕開重重掩體,獵鬼人在庭院中心的臥房中找到化作蟲繭的鬼舞辻無慘。
多麼醜陋,多麼可鄙,多麼令人憎惡。
粉色短發的青年提前為自己使用了藥劑,又過片刻他身上罪人的刺青儘數消退,墮落為鬼的罪得到寬恕。就這一會兒功夫躲進蟲繭的鬼王已經被獵鬼人拖了出來。
一睜眼壞消息紛至遝來,無慘欣慰的看到至少還有一個上弦支撐著前來救援……上一不曉得搞什麼一個人兜圈子轉來轉去沒完沒了,上二上六開場就倒,上三上五失聯,隻剩上四站在自己背後隔開刀刃,更遠些的地方他看不見。
雖說這個女人總是瘋瘋癲癲的,這份忠心卻大大難得,下次再被她惹怒一定記得要溫和些懲罰。
“快點!你去把這些螻蟻都殺掉!”
反正她熱衷於殺戮,這個命令隻怕求之不得。
“是,大人。”
她的聲音理智且冷靜,手掌從身後刺穿腹部打破了鬼舞辻無慘最後的僥幸:“這就為您送行。”
鬼王吃痛正欲殺死上四,麵前又有一人急速穿出人群並指捏碎他的胸骨與覆蓋其下的臟器。雖然這隻是五顆心臟其中之二,上四上
三的目的本就不是如此。
毒液隨著傷口再生被儘數卷入體內,已經恢複為人的狛治正麵牽製鬼王所有注意力,他身後無數獵鬼人揚刀襲來——這次,我保護了所有人。
師傅,素流的武道終於用對地方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鬼舞辻無慘周身生長出的刺鞭與觸手被牢牢控製,就算殺死上三一切也都已經來不及……背後的上四將傷口再次撕開,他來不及吞噬猗窩座,櫻紅色的骷髏拔地而起保護同伴屍體不被毀壞啃食。
就像是怪談中瀧夜叉姬操縱的鬼怪一樣,少女拖著鬼舞辻無慘陷入骨骼保護的巨人內部。
“大人,鬼王隻能有一個,你說是不是?”女孩子軟軟的尾音拖著語調就像是在撒嬌,行動卻毫無憐憫。她抽離貫穿傷口的手,冷冷看著渾身畸形的黑發青年頹然倒地,自始至終隻出現了一次的須佐能乎化作碎片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