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香奈惠最終還是被她說服了。一是阿薰怎麼樣也是前任鳴柱繼子,實力低微的話桑島老爺子也不會讓她出來跑,再一個……阿薰也確實展現了部分實力,至少智力上的實力非常明顯。
但她也不放心讓她跟著自己戰鬥——對手很危險,她有種預感對手可能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一不小心兩人都會失去生命。這個時候與其硬趕走阿薰再讓她偷偷溜回來涉險,不如給她找點彆的事去做轉移注意力,萬一自己出了什麼事還有人能將完整情報帶回去。
想到這裡香奈惠抽出手摸摸阿薰的毛腦袋:“那你就留下吧,明天陪我去調查一下這些失蹤的夫人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共同點?詢問線索並不難,但是事件之間的聯係你看得比我更透,阿薰很聰明哦!”
被表揚了的貓貓差點沒把尾巴翹起來:“嘿嘿嘿,是吧!阿吉也說我聰明,我幫上忙了嗎?”
胡蝶香奈惠:“……”
休整一夜,第二天上午香奈惠先帶阿薰去成衣店買了套新和服把她打扮得像是人偶娃娃一樣,背著太鼓結(大蝴蝶結)的小姑娘不看手的話很容易被誤認做大家閨秀。她又把事先安排好的身份告知,補充好人設就帶著她上門拜訪了最後一戶報告失蹤案的山口家。
山口家是這裡的富戶,失蹤的是報案人山口先生的兒媳。
很奇怪。
通常報案人都是父母、子女、兄妹、夫妻……這種存在直係血緣或親緣關係的人,山口先生的兒子從未露麵,山口夫人對這件事也三緘其口,一家幾口隻有山口先生力主報警找人,難道還不夠奇怪嗎?
“您好,我們是森永麵粉推薦來幫您尋找山口孝子……嗯,女士的人,抱歉。”
香奈惠也不知道該怎麼在山口先生麵前稱呼他的兒媳,含含糊糊把意思表達清楚就算了。倒是山口先生歎了口氣:“沒什麼,孝子是我一個友人的女兒,就和我自己的女兒一樣。當初他們說要結婚我也反對過,可是兩個孩子非常堅定……因為內子不大喜歡孝子。我提醒過他們,可是年輕人要好起來哪裡肯聽人勸,內子都這個年齡了,我總不能在孩子們麵前不給她
麵子,唉……”
聽上去他還算是個清醒的人,對於兒媳失蹤前後的細節也沒什麼隱瞞:“婚後孝子一直都沒有懷孕,本來就不喜歡孝子的內子意見更大,開始頻頻帶孝子出門尋醫問藥,後來她們吵了一架,然後……”
“抱歉,那個……”阿薰軟綿綿打斷了急於傾訴的男人:“我想問一下,令郎呢?夫人失蹤,令郎一定非常難過,身體還好嗎?我姐姐也是很有名的醫生哦,尤其精通西洋醫術,孝子小姐也不是眼下就能找回來的,不如先看看令郎?”
她真的很可愛,表達歉意的眼神又非常真誠,山口先生梗了一下歎氣:“孝子失蹤後犬子心灰意冷,和朋友去東京府散心去了。”
香奈惠向前走了一步:“那麼尊夫人呢?女眷之間的事,最好還是問問夫人。”
“內子……好吧,你們隨我來。”
三人先後走進山口家的居室,山口先生在外麵敲敲拉門才張嘴發出聲音:“夫人,有兩位小姐拜訪,是為了孝子的事。”
拉門內稀裡嘩啦一頓亂響,緊接著拉門被人猛地拉開——房間裡光線昏暗,隱約有金屬撞擊聲,山口夫人理著罩衣袖子帶了幾分彆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很快又板了臉:“抱歉我正在整理房間,被敲門聲嚇了一跳。孝子找到了嗎?”
“我們是來問問,孝子失蹤前後都發生過什麼嗎?府上姻親是否知曉,人會不會是回了娘家?”
這些都是很普通的問題,香奈惠長相溫和麵善,笑起來時誰也不會對她太過警惕。山口夫人上下打量了門外的兩個女孩,矮個子的那個笑嘻嘻一臉孩子氣,於是她轉向胡蝶香奈惠歎了口氣:“她家裡也沒什麼人,哪有什麼娘家。嫁進來也有一年多,總也不懷孕,我就是抱怨了幾句又問她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她就急了……”
香奈惠有心解釋沒孩子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但現在的重點並不是這個:“我看您臉色不太好……”
“我姐姐醫術很好哦~”矮個子的女孩轉轉大眼睛語氣輕快,高個子少女微微彎了下腰:“舍妹頑皮,還請見諒。”
那個矮矮的女孩笑起來,甜甜的:“夫人,不如我們坐在房間裡,讓我姐姐替你診斷一下吧
?也省得您家醫生往返辛苦。”
這樣一對姐妹,誰會討厭她們呢?
山口夫人躊躇片刻還是走出房間拉上拉門走向走廊引路:“請跟我來。”
說著將她們領到招待客人的茶室,點燃香爐燒水沏茶,相當禮貌客氣,禮貌客氣到超出了招待陌生女眷第一次上門拜訪時的規格。
香奈惠和阿薰對視一眼,硬說這裡沒問題就是看不起她們的智商。
“夫人,夫人?”
小泥爐上的鐵質水壺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香奈惠輕喚兩聲喚醒突然走神的山口夫人,阿薰一手搭在她手腕上笑得帶了幾分歉意:“抱歉夫人,麻煩您,盥洗室在哪裡?”
年齡小不懂禮數很正常嘛她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客人提出要使用洗手間也拒絕的話就太奇怪了,山口夫人略微帶了幾分尷尬抬手向外示意:“茶室外右轉既是,請不要走錯方向。”
“好噠,右轉哈,我記得了,謝謝您。”小女孩慌慌張張帶了幾分莽撞手忙腳亂爬起來鞠了一躬跑出去,大概是太過窘迫,除了臉紅外連隨身抱著的畫軸也給一並帶走了。長發少女帶著幾分擔憂目送她出去,轉回來笑著道歉:“不好意思,舍妹總是這樣魯莽,讓您見笑了。”
“沒什麼,活潑些好,女孩子活潑些家裡也顯得多了幾分生氣。”也許真是喜歡活潑的孩子,山口夫人放鬆了些許,墊著白布從泥爐上拎下鐵壺,取出茶缽有一下沒一下撥弄那些可憐的茶粉。香奈惠垂下眼睛悄悄攥緊手指:“夫人,方便的話請讓我替您做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