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家的人,在夏天是硬氣不起來的。
冬天雖然也會炸毛,好歹能占一項保暖,不像夏日天氣炎熱,一身火氣一頭炸毛,簡直就是雙倍折磨。每到這個季節阿薰都會變得格外安靜乖巧……怕把自己給熱死。
福澤先生不太喜歡空調這種反季節的工業產品,但是自從夫人硬把自己給憋中暑了一回後一過五月家裡的溫控設備就沒有停下來過。她又不肯穿露出胳膊和腿的家居服,頭發又厚又密嚴嚴實實捂在身上,潮濕悶熱的夏季沒長痱子已經算是幸運。
“今天需正式些。”福澤先生替夫人把一頭炸毛理順紮了個高馬尾,力求能讓她把脖子露出來透透氣。雖然還不到早晨七點,窗外溫度卻已經開始升高,夫人今日整個白天都要在外麵度過,萬萬不可大意。
被順毛順得幾乎要眯起眼睛打瞌睡,阿薰含含糊糊歪了下腦袋又被他輕輕扶正,事無巨細認真交代:“答辯內容記得了?感謝詞?要記得向諸位教授鞠躬,前後都要有。問什麼就答什麼,不會就說不會,不必過多糾纏。”
準備參加畢業答辯的人眼角困得直冒眼淚花:“嗨!嗨!記得了,知道了,不會忘了……”
夜間學校的論文答辯而已,你有必要比自己參加政府質詢還緊張麼?
福澤諭吉覺得很有這個必要。
夫人是不一樣的,哪怕隻是個夜間大學的結業論文答辯,也比官員們的會麵重要許多。她在兩年之內學完彆人十數年積累的知識,完全可以用天才去形容。阿薰從前可沒有能安安靜靜坐在教室裡的機會,全憑這兩年用功——白天關照和果子店,偶爾還要去警局幫忙,隻有晚上挪出部分時間用來念書。
不得不說,鬼殺隊的柱們就沒有不自律的,嘴上哭著喊著“太難了我不要學了就讓我當個吊車尾吧”,實際上呢?比正常人還要提前了幾年畢業。
“穿振袖嗎?我覺得留袖也很好看……”阿薰覺得自己已經很大了,完全可以穿大人(已婚)的衣服,然而頭頂被福澤先生順了兩下:“好看。”
他不想解釋婚姻狀況不同可能給女性帶來的團體性歧視,隻把原因
簡單歸結為願意看她這麼穿。
阿薰聽他這麼說就信了:“哦哦,拿了畢業證就隨便我穿什麼了,對吧?”
“對。”他紮好發繩轉到側麵伸手扶著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彆動。”
兩年時間,福澤先生終於從“什麼都好”進化到“放著我來”,拿起眉筆輕輕替夫人描了兩下——她確實不需要脂粉,但社會規範要求女性在正式場合著妝。雖說比之三十年前女子所受的束縛已經減輕許多,還是有些陳規陋習未能徹底革除。
不過他現在也不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年輕人了,自然有辦法在不讓她心煩的情況下隔開那些桎俈。
窗前畫眉的樂趣,大概也隻有“老古董”們才能意會?
半個小時後福澤夫人被福澤先生送出家門,來幫忙開車送她去會場的是已經成為正式社員的穀崎潤一郎。
今天她要參加畢業論文答辯會,從此以後就是個被官方認證的有學問的人。同樣參加答辯會的還有其他“同期”,總之經過兩年時間過度,鬼殺隊眾人算是基本上適應了現代生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齋藤,你來得有點晚了。”其他人住在同一個社區,一起出發到得早一些,這會兒都在。
除了悲鳴嶼行冥和宇髓天元當年因為超過二十二歲而“幸免於難”,剩下八個人一股腦都被塞進學校,最可憐的時透無一郎今年要參加大學升學考試,正在家裡辛苦複習。
哪怕是學神,該用功的時候也得略微用點功。
阿薰抬手揮揮打招呼:“頭發太亂,梳了好久。”
從前她就那麼放著任由頭發越長越長越來越厚,隻在發尾處紮一下不飄到眼前遮住視線就好。現在有人管了,當然得多花些時間打理。
“多謝,穀崎。”
潤一郎咧嘴笑笑開車回去上班:“祝您答辯順利。”
車子一走,一行八人重新彙合,看上去和其他學生完全不同。
所謂論文答辯……事實上就是對所學知識的現場運用,隻要論文是自己認真寫的,鮮少有不合格的情況發生。
而且這又是夜間部,都是已經進入社會又回頭進修的成年人,自然更加不會被為難。
參加答辯的學生正是所有提交了論文並且初步
通過的學生,從前到後時間沒超過四小時。阿薰陪著蜜璃選了文學類專業,算是圓了後者“柔弱文學少女(?)”人設的夢想。煉獄杏壽郎去學了曆史,大概因為家傳淵源這個專業對他來說比較輕鬆。伊黑小芭內選了化學,胡蝶忍主修藥科,家裡的實驗室已經成為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地。比較神奇的是經過數學地獄折磨之後,不死川實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毅然決然投身數學領域,高高興興血虐他那一群聽數學猶如聽天書的隊友。
至於總是和大家不一樣的富岡先生……成為了唯一一個體育係。
不同科目答辯的教授團在不同教室,時間卻基本上都在同一時間。
“以後就可以一起玩文係……理係……體育係的遊戲啦!”蜜璃尤其開心,抱著阿薰的胳膊前後搖晃。後者被她晃得暈暈乎乎直點頭:“是啊是啊!”
對於阿薰來說其實是學什麼都無所謂,選擇文學隻不過因為其相對比較輕鬆,隻需要對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章放空大腦胡思亂想再把答案填進去即可……有哪個宇智波不擅長“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