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年輕的夫人能說出這種話,不由令人側目。尾崎紅葉知道齋藤薰是福澤諭吉的夫人,當然也知道福澤諭吉是武裝偵探社社長。
因著這兩年阿薰太過低調之故,世人往往誤以為這位夫人仰賴著福澤先生威望行事,本身如同寄生植物般柔韌,進而忽略了她本身光彩。
事實上,就算沒有看過異能特務科封存的視頻記錄,福澤先生也明白如果動手比劃自己決計不是夫人對手。當然了這種假設根本沒有存在的可能,他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想試試夫人刀術如何……
外人戴了何種有色眼鏡於他們來說早已是不痛不癢不值得關注的事,自然也不在意尾崎紅葉如何觀感——她這才知道這位夫人並不想世人看待的那般柔弱……等等,思及方才她露的那一手快到根本看不出軌跡的刀術,這個“柔弱”的標簽到底是怎麼貼在她頭上的?什麼時候自己也被帶著跑偏了?
看在鏡花麵上,阿薰並不想與尾崎紅葉交惡。
她微笑著坐回原位奉上第二道茶,泉鏡花在旁邊替她布了新的和果子。小姑娘動作和緩文雅,能看出早年泉夫人對女兒的細心教養。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在裡世界腥風血雨這麼多年,作為PortMafia五大乾部之一的她最清楚這裡的為難,一定要鏡花也走上自己的老路嗎?她才隻有十四歲而已,檔案履曆已經洗白,罪行也被赦免,為什麼不能重新開始……
當初她難道就沒有幻想過嗎?
——有的,她也做過有人從天而降拯救自己的夢,先代首領將這個美夢徹底搗毀,從那以後她就醒了。
如果齋藤薰真能做到自己所說,倒也不失為一次值得嘗試的冒險。
她勉強笑了笑:“是,您已經為鏡花做了那麼多,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呢。”
嘴上再說放心,心裡也是不可能放心的,唯有聽其言觀其行而已。
阿薰沒說什麼,隻笑著奉茶,茶會結束後又讓鏡花獨自送尾崎紅葉登車離去。
過了十幾分鐘小姑娘就回來了,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周身洋溢著“開心”的氣息,顯然兩位“長輩”的和睦相處讓她如釋重負。
“走了,我送你
森林那邊。”
入學手續已經辦妥,今後鏡花就要和禰豆子一起做同學,放學回來再修習刀術。阿薰和她約好每周末都會接她來偵探社這邊玩耍,也會每個月最後一天邀請尾崎小姐去和果子店參加茶會讓她們見麵。
過了幾天,福澤家的郵筒裡被人匿名塞了個文件袋,打開一看……是“伊-75-81甲”文件的原本,阪口安吾遞交給他們了影印版,文件紙中還夾了一份遺產交接書,正是原本泉氏夫婦留下又沒來得及交給女兒的遺物。
至於這些東西是誰塞進來的,簡直不需要推理,猜都能猜出來。阿薰把這個帶回去交給泉鏡花:“尾崎小姐對你,再也沒有那麼真心,將來你也要待她好些。混黑的難免晚年淒苦,你要像侍奉師傅一樣好好奉養。”
黑暗之中也有瑩白微光閃耀,沐浴在血雨中的花亦有盛放之時。
小姑娘接過文件袋用力上下點頭。
這回一起跟來西郊森林的還有福澤先生,亂步已經預見了驟降的輩分,寧可睡懶覺也不要送上門去認一堆比自己小太多的“長輩”。無可奈何之下福澤先生隻能答應他帶些桃子的要求,換取他乖乖起來按時吃飯再回去睡。
此前阿薰聽他們在電話裡的對話聽得悶頭直笑,大眼睛眯成兩條縫,要不是有呼吸法支撐還真不一定能憋住。萬一讓名偵探聽見可不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色略微接近黃昏,桑島老爺子就留他們一起吃了飯再走。不等阿薰挽袖子進廚房,今天心情特彆好在家裡嘗試了新式料理的甘露寺蜜璃敲門前來拜訪。伊黑小芭內跟在她身後,手裡端著一隻有些過於巨大的陶鍋。
蜜璃一見到鏡花高興的不得了,捧著肚子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飛撲過來抱著洋娃娃一樣紅著臉蹭:“卡~哇~伊——!”
伊黑小芭內扔了陶鍋去接老婆,放學回家同樣剛進門的善逸被無一郎踢過來拯救了眼看就要遭殃的地板。
“蜜璃,伊黑。”阿薰打了招呼,從善逸手裡端過陶鍋送進廚房,又出來就見煉獄杏壽郎和不死川實彌竟然拖著富岡義勇也跑過來串門……
鳴柱非常敬重水柱,總之帶上這個不會吃虧。
“煉獄先生?不死川
先生?富岡先生?”
你們搞什麼?阿薰眼睛裡的疑惑幾乎具現化,就差沒把寫輪眼打開——“是悲鳴嶼……”煉獄杏壽郎看了眼還在蹭鳴柱繼子的戀柱:“蜜璃你帶少年少女們出去玩,屋子裡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