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正常的人,譬如阪口安吾就會選擇咳嗽一聲緩解尷尬更換話題,但是名為末廣鐵腸的青年顯然不在正常範圍內。他轉過去就像沒看見福澤先生臉上突然出現的粉紅色一樣:“福澤閣下,請問您是否有被強迫?”
福澤夫人:“……”
富岡先生你快來看!這裡有個憨憨!
“好了,不要再繼續耽誤時間。種田長官和福地閣下都已經在等著。”
阪口安吾怕再糾纏下去福澤!夫人就要動手打人了,這簡直可以歸類為“內訌”。
福澤諭吉收起表情從阿薰手裡接過文件袋,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他於大庭廣眾之下主動彎腰在夫人額頭上碰了碰,認真回答末廣鐵腸的問題:“我與內子感情甚篤,不勞費心。”
阪口安吾:“……”
就沒有人聽我說話嗎!喂!
這種半公半私的說明會阿薰沒有任何興趣,站在會議室外靠著牆等待。為了避免和那位過於正直的末廣先生說話,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玩最近被善逸安利的對戰遊戲。
半小時後,阿薰一局遊戲還沒結束福澤先生就從會議室走出來,旁邊跟著個同樣穿著軍警製服配了軍刀的中年男人。他的年齡看上去比福澤先生還要大些,留著和桑島老爺子差不多的胡子。
這人一走近阿薰就嗅到酒的味道,她略微向後退了一步收起手機,福澤諭吉察覺到她的回避就停下來,這樣和他走在一起的老友就也跟著一起站住不再向前:“哦哦哦!這位就是薰夫人呀?”
他把帽子摘下來拎在手上:“中津之事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才明白,怪不得諭吉這家夥蹲在橫濱就不肯挪窩,我還以為他是怕死才不願意從軍踏上戰場。”
這人好像喝醉了似的腦袋不太清醒,晃晃腦袋突然意識到對彆人的妻子這樣說話不合適,立刻又將帽子戴回頭頂:“您彆介意……”
福澤諭吉果斷向他辭行:“我先和內子返回偵探社,特殊異能力者作案一事已經歸檔,還有什麼問題回頭再說。”
說完走出門廊牽起阿薰的手向外走,又怕她想多了仔細解釋:“源一郎是從前我在大阪私塾裡的同窗,就連刀術也在同一個道場修習,算是發小。他這個人向來粗獷豪爽有口無心,但品行良好,為人也值得信任。”
“我哪有那麼小氣,你的友人自然向著你,我的友人肯定向著我,我們扯平了~”
她邊走邊去看他,木屐呱噠呱噠敲出清脆的節奏:“去和果子店提兩盒果子帶給亂步吧!”
他當然沒有意見。
下午偵探社比較清閒,前天亂了一晚上,昨天整理報告,今天各個都趴著休養生息——國木田獨步除外。
江戶川亂步坐在桌子上喝玻子汽水,一見和果子,兩口就把飲料喝光伸手要看。阿薰目送福澤諭吉進了他的辦公室才用裝滿!滿和果子的紙盒換了個汽水空瓶:“這是顆青色的?”
孩子氣的青年嘴裡已經塞了半顆“金魚”,叼著魚尾巴頻頻點頭,阿薰晃晃這隻瓶子又放在眼前搖搖,找準地方隨便尋了個銳角“喀啦”一聲敲開瓶頸,玻璃珠毫發無傷:“給你。”
“嗯嗯,你也碰到那個讓人無語的大叔了對吧!”亂步攤開手掌接住玻璃球,眼睛在和果子間巡梭尋找下一個幸運的“小朋友”。阿薰鬆手拖了張凳子坐下:“是啊,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是啊是啊!”青年拿起一隻和果子隔著玻璃珠去看它被染上青色的樣子:“我上次見到他還是在偵探社創立的慶祝會上,胡子大叔喝醉了竟然……!”
他湊近阿薰和她咬耳朵:“他竟然衝著偵探社的招牌小便,這十年內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我震驚了!”
“噫——!”阿薰急速後仰一臉膈應加嫌棄:“這都什麼人啊!”
亂步一臉認真的點了下頭表示確實如此:“就是說嘛!要不是社長親自求情,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兩隻貓貓因為福澤先生讓人頭疼的朋友迅速變得和睦起來。
傍晚下班前,空中再次飄起雨絲。事務員們三三兩兩結伴返回宿舍,秘書春野綺羅子小姐收了快遞送進社長辦公室,關上電腦劃開手機看了一眼屏保雙眼放光:“小咪~”
貓奴的虔誠之光凡人無法理解,唯有仰視耳。
沒一會兒辦公室隨著天色一起逐漸黯淡,社員們完成工作報告後魚貫離去,福澤諭吉留在最後走出辦公室,阿薰抱著傘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等他。
“會覺得冷嗎?”說著他將羽織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不容拒絕,拿過傘兩人一起順著樓梯下樓。
地麵上再次彙聚起小小溪流,這些水會隨著城市管網排入鶴見川最終彙入大海。
銀發男人撐開傘隔絕雨滴隔出了雨下的小小世界。如今的傘也不像三十年前那般油紙做麵經不住雨打,塗有黑色膠質層的物被敲得“鐺鐺”作響,到底沒有漏下一滴水。
他走在外沿擋住從側麵吹來的雨滴,一陣風吹過,羽織下擺飄來蕩去像是隨風搖曳的樹冠。阿薰穿著他的羽織抬頭笑著側過去,恰好遇到他低頭含笑看過來,視線不知不覺間纏在一起。
幸虧雨勢越來越大路上沒有什麼人,他們站再久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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