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阿薰,我一直在尋找的妻子。內子稚齡體弱,難免頑皮活潑些,但絕對不會有意為惡。”
福澤諭吉在阿薰退回來時將她塞進身後遮得嚴嚴實實,又有幾分擔憂的抬頭看了看天色。
天快亮了,他有點擔心。
說實話,也就是富岡義勇願意聽人解釋本性也溫和,換個柱才不會聽那麼多有的沒的,先做個頸椎切除術再閒聊。饒是如此他也在新人描述妻子“稚齡體弱”四個字時抽了抽嘴角。
你好意思嗎?你看看我碎了一地的刀再說啊!
然而福澤先生無論如何就覺得妻子是隻柔弱無辜的小貓咪,拗斷了水柱的日輪刀那是因為被砍了一刀疼嘛!還不許人應激反應了麼?
富岡義勇很困惑。
他已經在腦海中理出一條邏輯——根據花柱提供的信息,新人身後的少女受了嚴重內傷,為了不叫戀人看到屍體才遠遠跑開。也許實在跑開後遇上了其他鬼,這才不知為何……最終成了眼下這個樣子。
“……”他想說她也許吃過人你趕緊放開,但是看看自己斷掉的刀再看看新人幾乎失智的表現,青年聰明的閉上了嘴,選擇用眼神表達此刻內心深處劇烈的波動。
福澤諭吉明白他在顧慮什麼,沉下心道:“我會監管阿薰,無論她從前做過什麼,此後絕不會傷人。如果她失控,我會負起所有責任。”
“我將親自斬殺惡鬼再自裁謝罪。”
這個刀術已然淩駕眾柱之上的新人做出如此分量的保證,不管誰都會仔細衡量思考。
“我沒有吃過人,人不好吃……”
被塞進身後連炸毛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子努力露出一隻耳朵給自己正名,福澤先生幾乎想一掌拍在額頭上——沒吃過你怎麼知道不好吃?
這不是不打自招?
阿薰奮力解釋:“熊不好吃,咬一口就吐得渾身疼,我想人隻會更難吃,沒有吃過人。”
哦,是熊啊,那沒事了。
少年放鬆下來:“嗯,內子不吃人!”
熊呢?熊……好吧,這年頭還沒什麼動物保護一說,咬了口熊總比咬了口人強。
富岡義勇表情已然呆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你要帶她回鬼殺隊
?”
如果這樣就必須立即向主公報告,就算不帶她回去也得第一時間當麵陳述,總之一個柱合會議跑不了,不然官鹽也要變作私鹽見不得人。
“內子當然要和我在一起。”
“我還有事不打算跟過去。”
福澤諭吉:“……”
阿薰:“……”喵?
富岡義勇:“……”
“有什麼為難?”他想說如果你肚子餓就咬我,阿薰心心念念的則是另一件事。
鬼血確實有點降智DEBUFF,但她還是勉強有條理的說出理由:“我被一個鬼欺騙變成了鬼,剛才跑掉的上弦之五告訴我鬼之間有等級,這個等級可以通過戰鬥變更……我要報複!”
水柱顯然對“上弦”兩個字更加敏感,當下做出決定:“先隨我返回鬼殺隊,確定你說的都是真話才會放了你。否則就算有人庇護,鬼殺隊也絕不會放過任何食人鬼!”
至少有更多人一起總能甄彆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有的鬼為了欺騙人類簡直能把石頭說出一朵花來,不得不防。
他要是做出決定行動也會很快,幾乎不給反應時間鎹鴉就飛得隻剩下一個小黑點,還真是有點為難寬三郎這隻上了年紀的老烏鴉。
事已至此,福澤諭吉也明白最好按照規矩辦事,這樣將來無論哪個柱遇上阿薰就都不會傷害她。
衝破規則肆意妄為固然一時爽快,然若人人如此,久而久之規則蕩然無存,於人於己無益。鬼殺隊並不是不講道理的組織,可以先試試以理服人。
“先和我回去,不怕。”他轉過身抬手猶豫了一會兒,放過毛茸茸又軟又糯的耳朵隻順順她發心的頭發哄著:“我可以保護你,你說過會相信我,也說過願意來到我身邊。對吧?”
簡直像哄小孩一樣放輕語氣,生怕嚇到她。
阿薰扭了扭手指,想想十二鬼月放在那裡也不會跑,先去留記錄領個項圈倒也不是不行。女孩子並指“呯”的一聲變成了隻白底灰斑的幼貓,立刻被塞進懷裡蓋得嚴嚴實實唯恐漏進去一絲陽光。
“這種血鬼術……”也太邪惡了!
富岡義勇再次露出呆滯的表情。
變成可愛無害的小動物實在是太邪惡了!誰會吃飽了撐著沒事揮刀去砍一隻夜行
的貓咪?
兩人迅速撤離這片上弦之五出現過的森林,帶著“戰利品”兼“俘虜”兼“情報源”兼“吉祥物”一路星夜兼程趕回本部。鎹鴉早已經將口信帶到,一群隱緊張兮兮帶著籠子口袋圍在中轉處等著“抓鬼”,看到福澤劍士從懷裡小心翼翼抱出一隻呼呼大睡的幼貓後紛紛:“……”
好可愛,啊不是,好可怕!鬼居然能變得這麼可愛,這件事本身難道不可怕嗎?如果數量再少一點還都這麼可愛的話鬼殺隊就要失業了!
貓咪吃人怎麼了?老虎難道不吃人嗎?你是不是有什麼種族歧視!
等等,是不是哪裡有什麼不對?果然不對吧,你們不要三觀跟著五官走行不行?
“富岡大人……這,這怎麼辦?”隱的手有點抖,覺得不能再麵對經常喂食的那幾隻流浪貓了。
我有罪,我竟然覺得彆人家的貓咪更可愛……
水柱不愧是柱,抽出他手裡的黑色口袋上前把阿薰整個蓋在下麵,示意隱們繼續。
鬼被蓋起來看不見了,隱們的膽子大了許多,上前蒙眼睛的蒙眼睛,領路的領路。福澤劍士不肯把鬼交給彆人,誰也沒辦法為難他,他們隻能走在前麵將一行人引至當主產屋敷耀哉所在的宅邸。
廊上陰影中端坐著溫雅青年,廊下圍了一群各有特色的忠誠劍士。
“可以讓我看看我們的小客人嗎?”詛咒已然侵蝕到眉間,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失明,他仍舊麵帶微笑不疾不徐,說起話來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