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說要養貓,作為信徒,該作何反應?
被童磨攔下詢問的這個人隻恨自己知識麵太窄,無法第一時間給出八千字完整報告進行係統說明。
支支吾吾答了幾句,她麵帶惶恐跪在地上顫聲道:“普通家裡養貓隻為防備老鼠咬壞房子家具,合著剩飯喂點魚,用繩子拴好也就是了。要是養來賞玩,必然得精細些……”
就是這個“精細些”難為人,沒有上限的事兒她一個為生活所迫活不下去才逃來這裡祈求庇護的人怎麼知道!
“你下去吧,我問問彆人。”
對於儲備糧和照顧儲備糧的儲備糧,童磨總會以特彆耐心又溫和的態度去對待。依著他的邏輯看,遲早有一天她們都會被吃掉和自己徹底融於一體永遠在一起,為難她們不就是為難未來的自己嗎?
何必呢?
肚子還不餓,他轉了一圈聽見房間裡傳來些許動靜,立刻高高興興像個養了新寵物的孩子似的迫不及待跑回去找“新朋友”玩耍。
然後他就被“新朋友”一腳踩在臉上,一道粉色身影靈巧借力跳出屋門。
“小薰~和我一起玩嘛~”
鐵扇之下冰蓮叢生,遍布細刺的蓮梗如同觸手洶湧而至,被她側身躲過。少女像貓一樣輕靈,身形迅捷飄逸,在密密麻麻的攻勢中來回遊走,那些躲不過去的蓮葉蓮花蓮儘數被她削斷砸爛撕碎……凶悍的不得了。
這女孩變成鬼還不到一年,竟然已經達到單獨擊敗半天狗的程度,不可不防。雖說他也能把半天狗揍得汪汪叫,但同樣不得不承認那家夥分裂出來的化身非常麻煩。所以適當試探下她的招式和上限就顯得很有必要,這也是鬼王默認他將新上四帶走的原因。
否則早在鳴女開門時他們三人就該一塊被“懲罰”了。
這一夜直到天亮,萬世極樂教教主日常起居的宅院裡突然冒出一簇又一簇由冰晶凝結的蓮花,伴隨著陣陣巨響時不時冒出些煙塵。沒有得到召喚不敢進入的人們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神跡降臨,紛紛舉手跪地掌心向上伏在地麵,真誠讚美著神明的力量與威嚴。
事實上,他們的“神明”腦袋都被同事給錘爛了,如果童磨不
是鬼他這一晚上至少得死上一百遍。阿薰也同樣一次次從垂危重傷中恢複——開始確實是受鬼血衝擊無法控製焦躁無度的力量從而暴走。
到了後半夜來自大筒木輝夜的血脈再次占據上風壓製住外來力量,神智收束後她純粹是拿著上二練手泄憤,順便再收集些關於上弦的情報討些利息。
——真正的報複絕對是不死不休,現在隻不過先上道前菜而已。
打著打著打到快天亮,童磨越打越覺得不對勁:對手完全沒有使用血鬼術招數的痕跡,倒是自己的老底都快倒出來了。難道說她的血鬼術還真是變成動物?一想到這裡他就懶得再打,收起扇子哀哀叫喚著滿院子亂竄躲避來自同事的拳頭——彆看這小拳頭白生生的似乎帶了股奶味,打在身上誰挨誰知道,半天狗輸得當真不冤。
新上四對於戰鬥有種天賦的直覺,假動作也好,地形掩護也好,佯攻也好,根本騙不了她,一旦近身就瘋狂的往死裡打。
從這一點看竟很有些猗窩座閣下的風範。
他完全沒想過這會是他的“特殊待遇”,但凡隨便換個彆的上弦來試探都不一定能得到這種“優待”。
“不玩了不玩了,房子都塌了,天亮以後可怎麼辦!”他怪叫著逃上庭院中的銀杏樹,小扇子似的葉片被踩的簌簌搖了一地。這棵樹還是萬世極樂教創立時最早那些信徒栽種的,到現在也有二百多年曆史。
眼看童磨躥上樹,阿薰追到樹下不閃不避用儘力氣一頭就撞了上去。
銀杏樹頑強堅持了五分鐘,奈何它看著長大變鬼越來越變態的孩子實在是太狗了,老樹無法再為他繼續提供保護,連連遭遇重擊落了一地銀杏葉,最終攔腰折斷當場“倒地身亡”。
撞倒古樹少女不依不饒撲上去,姿勢蹁躚優美的體術下暗藏殺機,招招不離人體要害。被她頻頻照臉糊的青年也不是什麼好打發的家夥,寒冰與蓮花毫不遜色,殺人於無形。
這也就是交戰雙方都不是人,不然戰鬥早就該結束了。
最終童磨以被阿薰破開胸腔捏碎心臟為代價用鐵扇在她脖子上開了個洞,冰晶藤蔓把兩個鬼都凍得死緊眼看要一起挨太陽曬,躲在幕後偷窺了一夜的無
慘老板這才控製鬼血出手“製裁”讓上二上四安靜下來。
再打下去他就得被迫一日之內兩次宣布上弦調動,雖說新上四對上二童磨的恨意與牽製深得他心,然而……還是太丟人!
除了半天狗運氣差被獵鬼人偶然撿漏給砍死,這一百年多來上弦最多隻有位置變動沒有人員變動。你們不要內戰內行外戰外行行不行?
腦袋裡“嗡”的一陣劇痛被迫停戰,阿薰撕爛纏住自己的蓮梗原地變成白底灰斑幼貓,躥進距離最近的屋簷下躲避朝陽。童磨慢了一步躲進來被陽光曬在胳膊上,少了隻手。
貓咪抬高下巴高傲的喵了一聲似是嘲笑,扭過去用屁股衝著他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