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看見了背著畫夾回來的露伴。
看見我在酒店門口等他,露伴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但是當他低頭看到我麵前的一小塊麵包時,神情突然變成了愧疚。
他蹲下來摸了摸我的頭:“餓了吧?對不起,在教堂裡遇到了很有趣的故事,被纏住了,就回來晚了。”
其實也沒有晚,正是剛好可以去吃晚飯的時間,但是貓貓我將錯就錯,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對啊,餓死我了。”
露伴剛把我抱起,走了兩步,突然疑惑地看著我的臉:“你的嘴角和牙齒上怎麼有血跡?”
糟了!我的肉墊隱隱又有冒汗的感覺。
我現在理不直氣也壯:“誰叫你走之前要把窗戶關上!我拉窗子想跳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
露伴沉默了,綠眸心虛地看向旁邊,非常愚蠢地錯過了仔細審查我微表情和小動作的機會。
我成功化險為夷,在露伴懷裡舒服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美滋滋地想,要是有個什麼可以利用彆人愧疚之心的替身技能就好了,那貓貓我豈不是把露伴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就算沒有替身,貓貓也是玩弄人類的好手。
結果就是露伴晚飯的時候完全聽從我的安排,吃飽喝足之後,還格外溫柔地伺候我洗漱,我又變成了一隻乾乾淨淨的小貓,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到了半夜,我突然睜開雙眼。
貓貓感應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壓抑住要從嘴邊逃逸出來的叫聲,疑惑地翻身而起。
周圍一片寂靜,隻是從床底好像傳來了什麼異響。
我扒在床沿,小心地探頭向床底看去——
在顛倒的視線中,黑暗裡,隻有半截人身形狀的怪物趴在我的床底,正在以怪異的姿勢,扭曲地往外爬,並向我的方向伸出了手——
我和它對上視線,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陰沉藍眼。
布加拉提!
你這個半夜爬彆人床底下的變態!!
回到酒店之後,我知道布加拉提又完成了好多個任務,隻是沒有想到他半夜還有精神來找我。
我“嗖”地把頭縮回去,氣憤地跳下了床。
但是幾步之間,我就調整好了心情,好整以暇地優雅蹲坐在布加拉提麵前,等著看他醜陋地滿地亂爬,或者在我銳利的鄙視眼神中,露出什麼好笑的尷尬神情。
可惜,布加拉提很是厚臉皮地維持住了麵無表情,在床底爬行的動作順滑無比,甚至還冷靜地抬眼注視著我:“預定酒店的人叫岸邊露伴,是個漫畫家,今天剛剛抵達那不勒斯,一整天都在旅遊和收集素材,他是你的主人?”
怎麼回事啊布加拉提,你明明調查的是岸邊露伴,卻在半夜跑來質問一隻小貓咪。
但是這起碼說明他對貓貓沒有偏見,我滿意地抬起爪子舔了舔。
吼吼,沒有選擇懷疑露伴,而是繼續來調查貓貓我嗎?
這是對我實力和獨立貓格的認可。
布加拉提終於慢騰騰地爬了出來,他一邊撐著地麵坐起,一邊用肯定的語氣說:“岸邊露伴不是你的主人,你聽得懂我說話。”
當然不是了,我是露伴的主人還差不多,看露伴最近的表現,姑且可以把他算作我的好朋友吧。
布加拉提就地盤腿坐著,背部挺直,神色凝重地盯著我看了好久,像是在謹慎地評估我的威脅程度。
我驕傲地挺了挺胸,你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