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過來的?”
“是啊,也就上個月的事。不過這小姑娘不怎麼出來,就偶爾來我這買買早點,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她,我記得好像是姓謝吧。”
早點店老板一股腦兒說了不少,才回過味來,這歐陽軒向自己打聽那漂亮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不懷好意。
他可彆是看上謝家這小姑娘了吧?
一想到這裡,老板不敢多說了。萬一這歐陽軒真對那小姑娘有什麼想法,那謝家父母也不能同意呀。他要說得多了,保不齊彆人到時候要怪他的。
老板正在心裡思量著,想著接下來要三緘其口呢。結果一抬頭,發現歐陽軒已經不見了。
“這混小子,到底在琢磨什麼呢……”
*
謝免免一直到提著豆漿桶進了家門,才發現自己把小籠包給丟了。
一籠小籠包得一塊多錢呢,對普通老百姓是個很奢侈的東西,對於謝家這種富戶來說,雖說不是多麼難以承擔,但就這麼直接丟了,也讓人肉疼得緊。
沒法子,謝免免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感覺好像沒那麼疼了。就又蹬上了自行車,準備回去拿。
結果他剛走到門口,就被門房周大爺叫住了。
“哎,你是謝家閨女吧?你等等。”周大爺說著,捧了一籠小籠包遞過來,“這是你丟的包子嗎?”
這院子裡住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認得免免,但周大爺不同,他天天坐在門房裡,看院子裡的大家夥來來去去,誰家有誰,分彆長什麼樣,愛穿什麼樣的衣服,他都能如數家珍。
謝免免愣了:“呃,我確實是落了一籠包子……”可這包子怎麼會在周大爺這裡呢?
“哦,那就是了。我聽他說的也感覺像是你。”
謝免免:“……他?”
“歐陽家那個小子呀,一大早提籠包子,凶神惡煞給我扔這,我當怎麼回事兒呢,說讓我還給新搬來的謝家小姑娘,還說穿黃襯衫,白褲子,我好像就記著,你剛才是穿著這身出去的。”
謝免免不知道周大爺說的所謂歐陽家的小子是誰,但結合一下剛剛見過的人,稍一聯想,也不難猜到。
他心情有些複雜地接過了那籠包子,和周大爺道了謝。
周大爺倒是挺樂嗬,一直笑眯眯的:“客氣什麼,但是丫頭你瞧著文文靜靜的怎麼這麼粗枝大葉,這一整籠包子都能丟,以後可彆這樣了。”
……
等免免拿上小籠包回了家,剛好他爸媽和他哥起床了。謝旋正坐在桌邊看晨報,見妹妹回來,指指旁邊的豆漿桶:“你這豆漿跟小籠包怎麼還分兩波帶回來呢,有這麼難拿麼。”
“……說來話長。”謝免免道,“算了,趁熱吃吧。”
謝旋揉揉妹妹的腦袋:“爸在搬電視呢,邊吃邊看閱兵吧。”
電視機這東西,對於一般人家來說都是個極為稀罕的物件。謝家也是去年才剛買的電視。謝免免記得很清楚,熊貓牌,要四百塊。
那會兒謝衛國和劉曉燕拿了滿滿一大把錢去買電視,場麵很壯觀,什麼一塊的,五塊的,甚至一毛的五毛的都有。沒辦法,市麵上流通的絕大多數都是這樣麵額的錢——一毛錢能解決一個學生的一頓普通早飯,一塊錢,就夠一家子吃上一整頓飯了。
等把嶄新的電視搬回他們當時住的巷子裡的時候,整條巷子都轟動了,所有街坊鄰居都呼啦啦湧過來圍觀這台電視機。
這樣貴重的東西,謝衛國和劉曉燕也舍不得隨便亂放。怕放在堂屋裡,客來客往的給弄壞了,就放在了小房間,平時要看電視,就一家四口都窩在小房間裡看。
也就隻有在這種盛會之時,才會特地把電視搬出來,放在堂屋看。
謝衛國把電視調到中央一套,整個家裡都回蕩著閱兵的激昂音樂,謝衛國激動得,一大早就忍不住拿了一壺老酒出來,倒上了一小杯。
一家四口邊吃邊看,一時都沒人說話。
看了一會兒,謝旋才想起什麼,扯了扯謝免免的袖子。
“哎,晚上咱們還得上台表演魔術呢,你不緊張吧?”
謝免免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他本來是緊張的。但是今天早上他被那個男人一嚇,再把腦袋一磕,再多的緊張都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想到這裡,謝免免又伸手揉了揉腦袋上磕到的地方。
原本光滑的後腦勺上腫了個包,怪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