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沒有給歐陽軒寫信,當然更沒有去廣東找他。
那日在歐陽軒的修理鋪,那個小卷毛估計是察覺出了這個學生妹情緒有點不大對頭,後來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大約是怕自己說錯了話,鬨出什麼事來。
小卷毛可能是想為自己一開始嘴把瓢說的話找補找補,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免免,需不需要他給歐陽軒帶話。
他說他是歐陽老板雇來店裡的夥計,隔三差五要跟歐陽軒說這邊的情況,對對賬目,彙報一下“老賴”們的還款進度,寫信太慢,所以雖然貴了點,但他們都是打電話溝通的。
小卷毛拍著胸脯跟免免保證,說自己這個周末就要跟歐陽老板彙報工作,到時候在電話裡幫她跟歐陽軒說聲,好讓歐陽軒知道她來找過他。
這小卷毛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說話再怎麼老練,這腦袋裡始終缺了一竅,不怎麼精明,沒弄清楚事情的關鍵所在,滿以為自己隻要充當了兩人間溝通的橋梁,免免便會開心了。
免免當然不會為這事開心,實際上她心裡酸酸的,很難受,壓根就不希望歐陽軒知道自己來找過他,她隻恨不得歐陽軒店裡這個卷毛夥計把今天這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才好。
“……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歐陽軒好不好?”
最後免免這麼拜托小卷毛,這倒讓小卷毛不知所措了。
“啊這個,你說真的?真不用我帶話?”小卷毛抓著自己亂蓬蓬的頭發,也鬨不清眼前這是個什麼情況。
“真不用,我找他其實沒什麼事,等以後他回來了再說也是一樣的。”免免勉強對小卷毛笑了笑,又再三囑咐了他幾句,叫他不要同歐陽軒說這件事,才離開了那間小小的維修鋪。
……
說什麼等歐陽軒回來再說,自然是搪塞小卷毛的。免免心中是又委屈又難過,她從前從未體味過這樣的情緒。免免性子一貫溫和柔順,以前即便是有人欺負她,她也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當對象換成歐陽軒,她卻覺得心裡鈍燉地發酸發疼,很不好受。
這天免免沒回學校去上晚自習,而是一個人在學校附近小公園裡的秋千上坐了挺久。秋千很簡陋,就是兩根麻繩下邊綁了塊兒木板,免免又瘦,坐久了鉻得屁股生疼,她也不當一回事。
免免就這麼坐在秋千板上發呆,一直到月上柳梢頭。
她什麼也沒有想,就隻是放空了思緒,盯著天上的月亮、夜幕中的繁星,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小公園裡。這個小公園裡晚上人不算多,但也是有那麼些的,眾人來來去去,不時有人好奇地打量這個坐在秋千上動也不動的漂亮小姑娘,竊竊私語幾句。
免免沒注意時間,隻知道天幕從晚霞繽紛到了夜幕低垂,公園裡的人越發地少了,有在外麵流連的孩子,都紛紛被家長呼喚著,三五成群地回了家,最終似乎就剩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