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晃晃的昭示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訂婚這件事可能會產生的後果,免免不是完全沒有預計,所以室友暫時不太願意接受她,她覺得也無可厚非。
免免這麼想著,穿過校門口的小馬路—
—她出來之前就問了師姐附近有什麼地方有賣特產的店,師姐很詳細地給她介紹了,她便循著師姐說的,往熱鬨富集的街市的方位走。
免免的腳步輕快,她沒意識到自己其實忽略了一件事。
——若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即便手上戴了戒指來大學報道,彆人興許也隻是一笑了之,根本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而若是一個漂亮女孩,當她的行事風格與彆人不同、或太過“高調”時,總是很難避免地,會麵對許多審視和揣度的目光。
這也是歐陽軒一開始下意識地有幾分顧慮的原因。
所幸,這些細枝末節影響不到免免。她高高興興地在街市上買了些小玩意兒——有老北京風格的小擺設、乾貨和點心這類易於存放的食品,拿了個大包裝著。
除此了這些有北京當地特色的物品跟吃食以外,免免還特地根據劉曉燕、謝衛國和謝旋的喜好,在商店街裡給他們挑了禮物。
北京怎麼說也是首都,有一些在寧城買不到的稀奇東西。免免給謝旋挑了一頂外國品牌的運動帽,給劉曉燕買了一條款式新潮的連衣裙,又給謝衛國買了個錢包——她爸爸和媽媽分明如今也是有錢人,在一些生活的細節上卻還一直保持著以前一貫簡樸節約的習慣。
謝衛國用的還是免免小時候他們一家人一起在廟會上買的錢包,現在錢包縫合的線腳處都綻開了,線脫了下來,劉曉燕給他縫過一次,還是不大好看,謝衛國也不放在心上,隻覺得能用就行。
而劉曉燕,她身為一個老板娘,每天在店裡忙忙碌碌的,為了乾活方便手腳麻利,平時很少穿裙子,更不要說連衣裙了。她倒是愛給免免買各種款式各種花色的連衣裙,隻說小姑娘穿了好看,她一看就喜歡,怎麼也要給自己閨女弄一件。
可是免免知道劉曉燕自己有一條年輕時候定做的連衣裙,一直沒見她穿過,疊得整整齊齊、用紙盒子裝了放在衣櫃的最裡麵,若不是她那天擦衣櫃把所有衣服都拿出來了,她都不會發現這條隱蔽的裙子。
劉曉燕年輕的時候社會風氣保守,講究艱苦樸素,女孩子是不能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想必她即便是年輕時,也沒穿過幾次那條連衣裙。
所以免免自作主張地給媽媽買了裙子,給爸爸買了錢包,這麼一來,她的“小金庫”瞬間就瘦身了許多。
免免的小金庫大多是這些年她自己攢下的錢,小部分是謝旋補貼的。歐陽軒之前一直沒提要給她錢的事,這還讓免免鬆了一口氣,畢竟她是不可能要歐陽軒的錢的,兩人都還沒結婚,她不想在財務上牽扯不清。
然而歐陽軒剛走,免免就在自己包的最裡側發現了兩千塊錢,這飛來橫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免免當時倒吸了一口氣。
兩千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如此了。
但她也不可能追到歐陽軒的火車上把錢還給他,免免隻能先把錢收下,心裡惦記著以後能給歐陽軒買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即便他們如今關係不同了,她也希望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
買完給家人的特產和禮物以後,免免去郵局把東西寄了回去,等這些事全部做完,才坐了個公共汽車回學校。
室友這會兒都在外麵聚餐,宿舍裡隻有免免一個人。
這些天雖說離開了家,可身邊要麼是有歐陽軒陪著,要麼是跟其他人在一塊,熱熱鬨鬨的,沒什麼時間靜下來獨處。
等終於能一個人靜一會兒的時候,免免才終於有了她已經離開家,要開始去譜寫屬於自己的人生了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