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熱天裡混著魚蝦屍體的河泥腥味兒。
想到這兩天周母總不見人影,俞愛寶不動聲色的向後一靠,問道:“對了,娟姐,今晚吃什麼?”
周母:“你昨天不是說想吃白切肉麼,今早上我去菜市場裡買了一塊最新鮮的五花肉
,老板還給搭了一小塊豬肝。晚上再炒個青菜吧,還有個皮蛋豆腐,再來個蛋花湯,差不多了。”
俞愛寶點頭:“我去樓上先洗個澡。”
說著起身。
走到樓梯邊,忽的轉身:“老板搭的那一小塊豬肝怎麼做,放進蛋花湯裡吃麼?”
周母:“那肯定不能,煮湯不好吃,我拿去……”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周母捂著嘴,眼神閃爍,心虛的不敢說話。
俞愛寶笑笑,假裝沒發現的往樓上走:“蛋花湯裡放點榨菜絲吧,我突然想吃這個了。”
周母如臨大赦:“好好好,肯定給你放!”
洗漱完,俞愛寶換了套家居服,躺在柔軟的床上,頭發被毛巾包著,都懶得吹。
人在被窩裡躺了十分鐘,她才鑽出來,慢悠悠擦乾頭發,拿了瓶牛奶坐在陽台躺椅上,一邊吹風,一邊看夕陽。
天際西落的日頭像一顆透亮的鹹蛋黃,上空的雲纖薄如紗,大片大片的覆蓋天空,橙黃的夕陽落在雲紗上,也落在俞愛寶側臉上。
她看著看著,呼出一口氣,什麼繁雜心思,在這片美景之下都消散的一乾二淨。
從二樓陽台看下去,能看到隔壁鄰居家的院子,院子裡站著個穿圍裙的年輕女人,懷裡還抱著個嬰孩,此刻怔怔看著這邊,見俞愛寶看過來,那女人連忙轉身,抱著孩子回到屋裡。
俞愛寶沒當回事。
晚上,周淮升回來的時候,臉上能看到辛苦乾活一天的疲憊,隻是這些疲憊,在看到俞愛寶的一瞬,頓時被丟到一邊。
“瓜妹,你猜我今天掙了多少?”
俞愛寶配合:“多少錢?”
“九塊錢!”
俞愛寶指尖捏緊,臉上卻帶出驚喜:“真的?哥哥,你好棒,這一天下來,掙的比我還多!我就說,你就是咱家的頂梁柱,如果沒有你,我們哪裡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呀!”
周淮升俊臉一紅,偷偷看眼他媽。
他媽翻白眼,扭頭走開。
得,不看總行了吧,誰愛看似的!
見親媽走開,周淮升才抱住他香噴噴的老婆,蹭蹭她滑膩膩的臉頰:“你才是我的主心骨,沒有你,我一定過不上這麼好的日子。”
俞愛寶:“那你開心嗎?”
周淮升拚命點頭:“開心,瓜妹,我現在每天都很開心!”
俞愛寶回抱男人的脖子,深深嗅男人身上的氣息。
很乾淨,洗過澡了,身上還帶著香皂的味道。
他的身上穿的不是白色背心,還是一件白色襯衫,襯衫裡空的,也不知道把那件背心藏在了哪裡。
俞愛寶收回目光,語帶猶豫:“哥哥,你能做的這麼高興,我也為你高興。隻是城北那一塊,沒有足夠信任的人幫我盯著,我不大放心。張叔不是在招人麼,有個監工的工作,一個月三百塊錢,他一直也找不到人,我想讓你去……”
周淮升想了想:“那我去吧,我去做還不要錢,一個月能幫你省三百呢。”
他不是那種愛鑽牛角尖的人,雖然去免費乾活,一個月不能交錢給老婆,有些人會有一種自己沒掙錢的無力感。
會認為在老婆麵前抬不起頭來。
但周淮升不是這麼算的。
當監工給彆人三百塊,自己乾活隻掙二百四五十,這麼算起來,還得虧五六十呢!
那給老婆乾活,四舍五入,還是掙了!
俞愛寶驚訝:“哥哥,你想什麼呢,這是張叔公司接的活,給出的工資跟我沒關係,都是他那邊給。如果你不要錢,我不僅沒掙錢,還白白把你送過去給張叔打白工了!”
周淮升一愣,是這樣嗎?
繼而眼睛一亮:“那我一個月能掙三百?”
“對,三百。”
周淮升高興的將俞愛寶抱起來轉圈圈,想到什麼,又放下,猶豫道:“張叔能不能要我?那監工是做什麼的,萬一我不會怎麼辦?如果他現在找到人了怎麼辦?”
俞愛寶一本正經胡扯:“那不可能,今天傍晚我才跟他打過電話,他還跟我愁呢,監工的活非常簡單,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也不累,主要得是兩邊都信任的人,這樣大家才能安心開工。”
周淮升:“阿和不行麼?”
“他不行,他有彆的事兒。”
周淮升低頭看著自家小媳婦兒,在一旁看的多了,總覺得這是媳婦兒在誆自己。
等晚上吃完飯,周淮升找了個借口出去打電話。
那邊的張正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他和俞愛寶並沒有打過招呼,但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否則也不至於把公司從一開始的小辦公室胡亂拉人組建的團隊,變成現在的正規公司。
“啊,對,我最近正愁著呢,本來我推薦的是你,但你老婆說你現在有工作,那我想著再找找,就是監工一天找不到,這工期就得耽誤一天。”
“阿和那小子?他不行,他還有彆的活兒要做,一個人乾兩個活,哪裡做的過來。”
“你能過來?那太好了,這次可是幫我叔一個大忙,下次有時間,咱一起吃個飯,叔一定得好好感謝你!”
俞愛寶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周淮升悄悄摸摸從外麵回來。
出息了,竟然懷疑上自家老婆了。
不過俞愛寶裝作不知道,這點事情張正宏都辦不了,她的那個度假村怎麼可能放心交給他。
“舅媽,這個題我還是看不懂。”
周美美伏在茶幾上做題,寫著寫著開始咬筆杆,然後期期艾艾看向俞愛寶。
和俞愛寶擅長理科不同,周美美更擅長文科,每天回來幾乎都有數學題需要跟俞愛寶請教。
好在俞愛寶對如何讓數學榆木腦袋開竅方麵格外拿手,周美美聽了一遍沒聽懂,俞愛寶就換個方式講第二遍,第二遍還是沒聽懂,小姑娘羞愧的快哭出來了。
俞愛寶摸摸她的腦袋,笑:“哎哎哎,我都還沒哭,你怎麼要哭了。”
周美美低頭:“我好笨,弟弟還沒上初中,您講第二遍他都聽懂了,我還是沒懂……”
“你沒懂,那是我的問題,是我沒能把這個題目參透,沒找到適合你的方式講給你聽。周美美,你要記住,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如果你真的認真並用心聽講了,一遍沒懂第二遍也不會,那不是你的問題,是老師的問題,老師需要自己去想辦法,你自己一個人內耗解決不了問題。”
對這番流氓理論,周小果聽不下去了,探頭道:“那當周美美的老師也太慘了吧,為什麼大家都聽懂了,就她還是不會,不就是因為笨麼,這關老師什麼事兒?”
俞愛寶靠在沙發背上,挑眉:“因為老師在上師範的時候,學的就是怎麼把一道題目講的通俗易懂,學生沒聽懂,那是這些老師學業不精。所以以後上課,你們一定要認真聽老師講課,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