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愛寶拍拍幾乎可以稱得上跪坐在地上的二妹的腦袋:“起來吧,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好奇這些的時候,挺正常。”
梁豔豔:“???”
“來,帶表姐去見識見識,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喜歡的是哪些花樣。”
梁豔豔:“!!!”
“順便把那些你平日裡交好的朋友都叫出來,表姐從沒見過這些人,正好也可以認識認識,感謝這幾個月他們幫我照顧你的恩情。”
梁豔豔“嗚”的哭出聲,抓住俞愛寶的褲腿:“表姐
,你彆這樣,我害怕~”
“憋回去。”俞愛寶捏捏梁豔豔的小臉蛋,想起什麼,臉上又露出一個笑來,溫柔至極“都是個能在社會上混的大人了,怎麼能一點小事就隻知道哭呢。”
“——”
梁豔豔憋住了,眼淚掉的更凶。
俞愛寶:“???”
剛才不笑,他們害怕還能理解成因為自己太嚴肅。
現在語氣更加溫和,還對著這小姑娘笑了,她怎麼還更害怕了?
沒法理解,看來的確得跟著二妹去見見外麵年輕人的世麵,免得自己以後也成為一個跟不上時代,被孩子嫌棄out的老年人。
梁豔豔根本沒辦法拒絕,被俞愛寶搭著肩膀,被迫來到她和那些朋友們經常聚集的秘密地點。
棋牌室內,煙霧繚繞,幾個全身散發著頹廢喪氣氣質的少年少女正叼著煙摸牌。
“喲,豔子,你來了正好,咦,怎麼穿得這麼土……”
一女人是這裡麵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個,雖然那披頭散發的黃色爆炸頭遮了麵部,看不出到底年紀有多大,但俞愛寶還是能直覺看出,這個就是裡麵年紀最大,也是權力最大的那個。
她嫌棄的看了眼梁豔豔身上的穿著,擺擺手,“算了算了,正好你過來,幫我摸一把,我急著上廁所,三缺一。”
梁豔豔進入狹小的門口,門開著,煙霧散去一些,露出她身後站著的一個個頭嬌小,戴著幾乎能遮住半張臉墨鏡的年輕女性。
她一手遮著鼻子,一頭誇張的大卷發披散在腰部,三七分的劉海露出飽滿的額頭,上身穿著紅底白花較為寬鬆的休閒襯衫,下半身穿著一條淺藍色寬鬆牛仔褲,襯衫衣擺的前端半塞在褲子裡,腰間係了一根棕色手指粗細的小皮帶,腳下踩著的是牌子貨小白鞋,價格不菲。
女人擺擺手,像是在驅散這股劣質煙草味。
手上那根細鏈子的女士小金表不僅不顯得俗氣,襯托的來人更加精致。
煙霧散去,露出那張即使不施粉黛,卻更讓人驚豔的臉。
“你們的秘密基地,就這裡?”
來人嫌棄的後退兩步,仿佛這個屋子裡散布的並不是煙霧,而是病毒毒氣。
這一出,讓在座的四人緩緩站起,眼中冒火。
然而,直到煙霧徹底散去,她身後的場景映入眼簾,四人看清外麵的場景後,又若無其事緩緩坐回去。
“豔子,來就來,怎麼還帶了這麼多人?”
大姐大笑著衝他們打招呼:“您好,怎麼稱呼?”
俞愛寶抱胸,將墨鏡輕輕往下撥動一截,露出一雙黑沉沉的丹鳳眼。
懶懶將他們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笑聲仿佛是從鼻腔裡發出的,眼尾微微勾起,儘管依舊用手遮著鼻子,但斜睨著看過來的眼神,嫵媚的像是剛修成人的狐狸,乾淨中帶著點說不出的妖氣。
對,與其說是邪氣,不如‘妖氣’二字更為形容。
“我是這小妮子的表姐,看你年紀不大,也跟著叫我‘表姐’就成。”
大姐大眼神一沉,這女人也不知道什麼路數,一來就想將主動權握在手裡。
但看看她身後那些人,她將不悅藏在心上,識時務點頭:“表姐好,表姐這次過來,是有什麼指教嗎?”
俞愛寶的身後,站著一排人。
六個穿著黑衣的保鏢。
帶頭的那個長得最好看,就是戴著一副墨鏡,看不到那雙眼,但莫名能感覺到眼前這兩人的相配度。
顯然,這個最好看的,正是周淮升。
之所以戴墨鏡,不是為了耍帥,而是那雙眼睛太乾淨,在麵對並非窮凶極惡的嫌犯時,這男人就是裝都裝不出那種凜冽的氣質來,隻能用墨鏡遮一遮,還挺有效果。
身後五人中,五個都是派出所裡今天不值班的同事。
其實周淮升並不打算找他們,但在俞愛寶看來,上頭既然花著各種心思查自己,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主動讓他們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們作為警察,能來到這裡充當假保鏢,除了聽信俞愛寶所說的,隻是想要教教幾個孩子棄惡從良之外,當然也是接了方隊和上麵的指令。
俞愛寶來之前,早就讓自己手底下那個私家偵探調查過這些人,最大的那個大姐大,名叫胡花生,看起來老氣橫秋的模樣,實際上今年才十九,隻比大麗大一歲,已經高三畢業,沒能考上大專。
身邊還有三個,都是和梁豔豔同一個學校的在校生,一個跟她同級,另外兩個比她大一級。
原本還有個
跟他們一起混的,不過人家今年高三,家裡死活逼著她和這群人斷絕關係,嘗試考大專。
梁豔豔對此還十分榮幸,認為如果不是那個人退出,自己還加入不了這個小團夥。
‘團夥’這兩個字放在派出所那邊,都是要被抓起來的,小姑娘還意識不到嚴重性,說起來的時候美滋滋的很,直到看到大姐一個勁兒在跟自己使眼色,才想起來這是在表姐麵前,立馬收斂起那股嘚瑟勁兒。
俞愛寶並不想對這些還不到二十歲的孩子們做些什麼——在他們還沒有真正傷害到自家人之前。
俞愛寶伸伸手,身後幾個‘保鏢’麵麵相覷,俞女士是想讓他們乾什麼,他們對這塊業務不熟啊!
還是周淮升上道,幾步上前,進了棋牌室裡,將裡麵的一扇扇窗戶都開了,按下開關,吊扇呼啦啦的吹。
現在可不是八九月,國慶和中秋都過了,眼見著再過不了多久就進入初冬季節,吊扇一開,凍得屋裡那些人嗷嗚一聲跳起來,就想往外跑。
“彆跑彆跑,都坐著,等這裡收拾乾淨了,我過來跟你們玩兩圈。”
俞愛寶揮揮手,這下‘保鏢’們都明白了意思,一個個守在門口,凶神惡煞的不讓出。
屋內四人敢怒不敢言,紛紛瞪向最好欺負的梁豔豔,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
梁豔豔又不傻,她肯定不可能為了這群才認識沒多久的人去挑戰自家表姐的耐性,隻能裝傻攤手:你們在說啥,聽不懂啊!
等房間內的煙霧都散去,被這吊扇風吹得也有些受不了的一個‘保鏢’上前,把吊扇開關關掉,俞愛寶才進入室內。
室內的幾個孩子們,平時也不是愛運動的個性,又都是老煙槍,身體虛得很,還被堵在最冷的地方,這會兒隻覺全身已凍僵,牙齒一個勁兒打顫,什麼小動作都做不了。
俞愛寶施施然走進屋內,點點胡花生:“你剛剛不是說想去洗手間,讓豔子幫你打麼,來,我是她表姐,我代替她也一樣。”
他們桌上玩的是麻將,每個人麵前都壓著一疊錢,錢上麵放了一塊麻將,防著被風吹走。
這明顯就是賭!
身後幾個‘保鏢’麵麵相覷,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周淮升。
周淮升有點尷尬,伸手罩住嘴,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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