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玉琉垂眸,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把沈魚拽到了身邊。
他禮貌道,“辛苦你們了。”
幾人齊刷刷搖了搖頭。
“走了。”薛玉琉握著沈魚的手腕,見她自己走路了才放開。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六月的風還算涼爽,撲麵而來時帶來一陣花香,沈魚打了個噴嚏。
“醉了?”薛玉琉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酒氣,輕嘲道,“才喝了多少?”
沈魚嘿嘿一笑,變魔術般從懷裡又掏出一壺酒,掀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鼻,“沒醉沒醉,我可是千杯不倒!”
她沒說謊,從前她的確是千杯不倒,能喝趴一群人,沒事兒也喜歡自己小酌幾杯。
月光落入她的眼底,她的眸色愈亮,被酒饞得口水直流,仰起頭看他時,琥珀色的眼瞳裝著一個小小倒影。
薛玉琉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我不喝。”
沈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想反嘲回去,又覺他今日氣壓有些低,最後隻軟綿綿來了一句,“那就我喝嘛。”
說著,她提起酒壺,仰著頭,豪邁地往嘴裡倒酒,偶爾不慎流下幾滴酒液,很快就被她用袖子粗魯地抹去了。
“......袖子臟了。”一壺酒很快落肚,沈魚停下腳步,蹙眉盯著袖子,滿目糾結。
她很快重新振作了起來,“沒事!我還記得薛道友你教的術法!”
沈魚聚精會神地盯著袖子,起勢掐訣,指尖冒出一點兒白光,很快又無事發生。
還是不行啊......
她有些沮喪地垮下肩,忽地,旁邊遞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指尖輕輕與她的相對,洶湧的靈力像一條靈巧的蛇在她體內橫衝直撞。
片刻後,體內靈力躍出,指尖光芒亮起,長袖已是煥然一新。
“好厲害!”沈魚捧著袖子,傻笑道,“薛道友,我有東西要送你!”
“咦,明明是剛剛才放進去的......”她嘟囔著在乾坤袋裡搜尋起來,薛玉琉長身玉立站在樹下,定定地看著她,看不清神色。
“找到了!”沈魚驚喜地喊道,上前一步撈起薛玉琉掌心,把油紙包著的東西放上去,笑眼彎彎,“鐺鐺鐺鐺!麻辣兔頭!可好吃了!”
薛玉琉掌心握著油紙包,一動不動,整個人仿若被定住,沈魚疑惑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忽然,他的手越收越緊,手背的青筋鼓起,再抬起頭時眼裡已是一片通紅,發絲翻飛,紊亂的魔氣在四周翻騰,落葉晃晃悠悠落下,瞬間就被絞為碎片。
“砰”地一聲,油紙包炸成了碎片。
沈魚的酒瞬間就被嚇醒了。
薛玉琉抬起眼,嘶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滾、開。”
說罷,他的掌心迅速燃起漆黑的火焰,火舌舔舐上油紙碎片,很快就令其消失殆儘,同時他身形一閃,不過呼吸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沈魚仍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薛玉琉這是什麼意思?直到鼻尖落下雨絲,沈魚的神智才慢慢回籠,氣得胸膛不住起伏,不喜歡就不喜歡,至於這樣說話嗎?!
雨絲細密,她蹲下身,撿起方才漏下的一點油紙碎片,拚命忍著淚意,抬起袖子遮住頭頂,快步往前跑去。
跑得急了,腰間的酒壺搖搖欲墜,終於“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沈魚倏地停下腳步,輕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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