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是暫時的。他又勾了下唇,以後可說不準。
哪成想周酒被他這話氣極了,趁著微亮的月光,找準男人額頭那處剛剛才被她砸出血的口子,也不管那血剛剛凝固,反正看他這皮糙肉厚精神十足還會欺負人的樣子,就覺得應該死不了,小姑娘咬下唇,,壯著膽子把心一橫,想都沒想,伸出一隻蔥白的手指頭,直直往那隊處血口子按了下去。
男人悶哼著往後退了一步,周酒順勢從桌上下來,跑到窗邊,不再給他靠近的機會。
裴淮之都快被氣笑了∶這麼狠。
誰、誰讓你要靠我這麼近!畢竟是乾了壞事,周酒說起話來都有些心虛的結巴。
我又沒說你什麼,你瞎緊張什麼勁兒?藥抓在手邊了嗎?彆一會兒又喘起來,還不讓我靠近。這點小傷小痛對裴淮之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此刻周酒好不容易能在他跟前同他說說話,他根本沒心思管那皮外傷。
周酒板著身子∶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你的星策爸爸?還是周起梁?他們知道你有氣喘嗎?給你備藥了嗎?之前在翡落灣,好幾年了,都沒再見你發過病,這才離開多久啊?就把身子折騰成這個樣子,我不管你,你要病成什麼樣才甘心?
就連裴淮之自己都沒有察覺,這句話裡除了藏不住的關心和著急,還有股子濃鬱的,酸溜溜的氣息。
裴淮之說完,便又意識到了自己態度不對,深吸了一口氣,把那臭脾氣給壓了下去。
環顧起四周,打量著周酒這個不算小,但他還是看不上眼的酒店宿舍,問∶你們幾個人住一間?
三個。
嘖,三個人擠這麼一間房,這整間房還沒你原先在翡落灣的浴缸大吧。這酒店雖是裴淮之名下的,可他過慣了奢侈的生活,對這標間自然看不上眼。
周酒麵無表情∶我樂意。
你當初要是不從翡落灣搬走,哪至於來這吃這個苦頭。
我不覺得吃苦,我覺得挺好的。
踏實,自由,不孤單。
和誰一塊住?外邊這個嘰嘰喳喳的?裴淮之對於除周酒之外的女生,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嫌棄和抗拒。
周酒白他一眼∶不是,和杜亞珍還有初秦,我們首秀是一個組的,外邊那個是祝暖暖,第二輪剛換的新隊友,人挺好的,挺照顧我的。
裴淮之聽到杜亞珍三個字的時候,不自覺蹙起了眉頭,不過沒特意提,隻是順著周酒的話繼續下去∶和新隊友相處得好嗎?
挺好的。
裴淮之放心地勾了下唇∶行了,我給你們導演發個消息,讓他把人召過去開個小會,等外邊人都過去了,我就走,你早點休息,彆熬夜。
快走快走。周酒嫌棄地催了句。
嘖,小沒良心的。
裴淮之確實說到做到,外邊的人離開得很快,走廊漸漸恢複平靜,男人離開後的幾分鐘之內,酒店的燈重新亮起。
周酒晚著暖黃的室內出神,總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房間內的一切,似平都停電之前沒有半點
差彆,裴淮之好像來過,又像是沒有。
她下意識走到垃圾桶旁,看見裡頭被血液浸透的幾團紙巾,才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應該都是真的。
裴淮之真的來過。
周酒不自覺皺著眉心,出神間,屋外又響起了嘈雜聲。
大概是導演臨時召集的小會解散了,藝人們又回了酒店。
周酒沒多想,正打算再洗把臉回床上睡覺,便聽到門口處解鎖開門的聲音。
她順著聲響往外看去,就見初萘帶著神色慌亂,一頭長發淩亂包裹在臉頰兩側,顯得十分狼狽的杜亞珍回了房價。
周酒低頭瞧了眼,然而後者在碰到她的眼神時,慌亂地彆開臉回避,身上還微微顫抖,她問初秦∶杜亞珍怎麼了?
初秦搖搖頭∶不知道,我剛剛在樓道排練,就看她跟丟了魂似的衝上來,問什麼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