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看向她,漫不經心地勾了下唇:“早說就好吃了?”
他自己都嫌難吃。
“早說我就能給你演一段。”周酒自信地抬了抬下巴,“畢竟我演戲可是專業的。”
周酒得意地“嘖”了聲,像模像樣地指導他:“湯圓裡頭的餡本來就是甜的,不用再放糖了。”
男人舌尖痞裡痞氣地掃過後槽牙,伸手在她睡了一晚,還沒來得及打理的亂糟糟的腦袋上揉了一把,無奈又寵慣的:“行了,彆嘚瑟,你不也不會麼?”
“誰說我不會?”
她連便當都做過!還給他送到公司去了!隻是這個王八蛋沒口福,每回都不在罷了。
想到這她便來氣,哼了聲彆過臉去。
裴淮之笑著伸手去捏她的下巴,也被小姑娘一巴掌拍開不讓碰。
“你確定?”男人笑聲帶著點磁,微沉,有些磨耳,“你送來的便當,我可是每回都嘗了,也全吃完了。”
周酒:“?”
“對糧食的尊重都不足以讓我吃完,但是想到是你做的,硬著頭皮還是吃完了。”
周酒:“??”
他居然全都嘗過!周酒一下沒了底氣。
先前她還在宋家時,掌上明珠嬌生慣養的,加之年紀又小,理所當然不用操心廚房裡的事,後來被換回去之後,隻和新媽媽住了幾天,便被送到奶奶身邊,奶奶疼她,也沒讓她碰過這些,到了初中,同母親一塊來到江城上學之後便住進了翡落灣。
住在裴淮之眼皮子底下的那些年,哪怕還未和他在一起,她也是衣食無憂,餐餐頓頓都同裴淮之一樣,有人悉心照顧。
非要說起來,她確實沒下過幾次廚。給裴淮之做便當的那幾回,也隻是按照教程依葫蘆畫瓢。
可能……確實不太好吃……反正她自己沒敢嘗。
裴淮之回憶起來,忍不住又笑了聲,說出了遲來的評價:“家裡的鹽跟你有仇似的,一股腦全放下去吧?”
“做給你吃算不錯了,挑三揀四的。”周酒嬌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想要扳回來一程,“你不也和家裡的糖有仇?”
裴淮之耐心十足地全盤接受,坦蕩蕩地點著頭:“多般配。”
周酒:“?!”
這男人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周酒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問他:“你騙人的吧?我去的時候,你每回都不在,我記得明明每次到最後,便當都被我扔垃圾桶裡了,你還說讓我沒事彆去你公司……”
“就是因為我總不在公司,所以讓你彆去,長得這麼漂亮,我不在,被彆人惦記上了怎麼辦?”裴淮之“嗯”了聲,並沒有否認,平靜地陳述,“你扔的便當我都看見了,秘書說是你送過來的,她沒敢清理掉,我就撿回來吃了。”
周酒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從垃圾桶裡撿回來吃了?”
要知道這男人吃東西還挺挑剔的,彆說垃圾桶裡這種不乾不淨的,就是家裡後廚各種菜係的廚師都雇了二三十個變著花樣伺候著。
出門在外帶她去的餐廳飯店也清一色是高雅奢侈上檔次,普通人連門都進不了的那種。
裴淮之又淡淡地“嗯”了聲,理所當然道:“不是你特地給我做的?哪敢不吃。”
雖然他辦公室裡的垃圾桶也不臟,可至少等他回來時,早已變成殘羹冷炙。
周酒倒真沒想到,裴淮之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們家小姑娘居然長大了,開始學起做飯來了,那我必須得嘗嘗。”裴淮之勾著唇,“嘗完之後就覺得,嗯,不愧是我養的小姑娘,水平差得也和我如出一轍。”
周酒咬著唇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問了句:“真那麼難吃?”
裴淮之睨著她的眼神裡滿是寵慣,伸手捏了捏她下巴,沒直接回答她那問句,反倒是一本正經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在我身邊,本來就不需要你做這些事。以前不需要,以後也不會需要。”
“往後你隻需要開開心心地去做任何一切你想做的就好,不是有我麼?其餘的都交給我來操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