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再走吧,我覺得……周酒有些扭捏,欲言又止。
“說,沒事。”
“我們把辦公桌稍微清理一下……”
裴淮之順著她的話,眼神掃了過去,定睛瞧了眼便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沒事,保潔會來。”
周酒臉頰唰得一下便紅了,越發堅持道“不行的,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外人看見……”
最後裴淮之隻能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小心翼翼將懷中的小祖宗往沙發上輕輕一放,隨後任勞任怨地拿了盒紙巾,在兩人先前折騰過的地方仔細清理了一番。
周酒軟綿地靠在沙發上,悠哉得很,一邊看著裴淮之忙,一邊還十分悠閒地吃了幾顆水果。
全數清理完之後,裴淮之洗了個手回來,沒忍住笑道“滿意了”
周酒點了點頭,往他嘴裡塞了顆葡萄之後,伸出雙手要抱抱。
顯然是嬌氣的一步路都不想自己走。
好在裴淮之也樂意寵她,二話不說便重新將人打橫抱起。
誰知道出了辦公室的門,竟真的撞上了個半道回來取東西的員工。
周酒一下將小臉藏回裴淮之懷中,緊張得整個人都努力縮成一團,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裴淮之進到專用電梯裡頭時,才懊悔地出聲∶啊啊啊,都怪你!
說起來,裴淮之也想不明白員工半道回來取東西被遇上了,怎麼就能怪到他頭上,可還是一口認了下來嗯,都怪我。
周酒使出最後一點勁兒,捏起拳頭砸在他胸膛,然而隻換回了男人沉的笑聲,不痛不癢。
車上,周酒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中,透過車窗,看著夜晚的繽紛光暈不斷地往後倒退,而周邊的景色也越發熟悉起來。
回翡落灣呀她隨口問了句,其實不問也知道。
裴淮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淡聲開口∶“是回家。”
周酒輕笑了聲,也是。
那個她已經住了十多年,如今也算名正言順的家。
到家下車時,裴淮之仍舊沒舍得讓她走半步,將人穩穩當當抱在懷中進了前院小花園的時候,周酒瞧見了那幾棵她當初撿回來的小樹苗。
被裴淮之種得很好。
她忽地想起先前那個荒唐可笑的夢,忍不住笑了下∶“之前,就是我們剛分開那會兒,晚上時間總睡不好,經常做夢,有一回夢見宋佳妮住進翡落灣了,宋安安這個王八蛋還讓人把著幾棵樹給鏟了,說她姐姐是女主人,想怎麼做主便怎麼做主。”
“我冤枉。”裴淮之忙和自己撇清關係,“不過說起來,宋安安說的倒也沒錯,她的姐姐是女主人,想怎麼做主便怎麼做主。”
男人望向周酒,他說的這個姐姐必然指的是此刻他懷中這個。
周酒輕哼了聲“油嘴滑舌。”
裴淮之舔了下唇,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場夢裡,應該沒有我吧”
周酒轉了轉眼珠子,還真的順著他的話仔細回憶了下∶“倒是真沒有。”
裴淮之輕笑了聲“果然沒有我。”
“怎麼了”周酒疑惑地仰了仰頭,看著他。
裴淮之哄人的嘴跟抹了蜜糖似的甜“我不敢啊,那種夢,那種場合,我沒那個膽啊小祖宗。”
不得不說,他這套無中生有的表忠心,倒是哄得周酒十分滿意,小姑娘又哼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倒是始終沒消退過。
兩人有說有笑,不經意間已經回到了這個闊彆了幾個月的主臥。
周酒鑽進主臥那個熟悉的大床裡,愜意地翻了個身之後正巧瞥到了天花板上吊著的那盞尤為熟悉的燈。
周酒咽了下口水,不自覺彆開眼神。
裴淮之順著抬眸掃了眼,低低地笑了出來。
“很久沒晃了。”
周酒羞得一把將被子蒙過臉,不搭理他。
裴淮之也就逗她這麼一下,見她舒舒服服躺被窩裡,便由著她去∶“回來之前和阿姨打過招呼了,阿姨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東西,你躺著休息會兒,我下去給你全端上來,填填肚子,彆餓著。”
畢竟某些事情非常消耗體力,她中午又是在電視台吃的,哪怕方雅珍肯定送了家裡做好的飯菜過去,她一心想著排練,估計也不會乖乖吃。
被子裡的小腦袋點了點。
裴淮之放心地離開臥室,走下樓。
隻是沒成想,回來的時候,床上的小祖宗便不見了。
偌大的臥室,裴淮之挨個角落找,最終在衣帽間裡找見了小姑娘的身影。
這一見,男人喉結不自覺滑動了下。
隻見周酒換掉了方才從他公司穿出來的衣服,身上那件……根本稱不上衣服的布料,他從未見她穿過。
“什麼意思……”裴淮之顯然有些沉不住氣了。
周酒也羞,不自在道“那天……就是你說要回來的那天,我穿著這個等了你一夜,後來就隨手塞到這裡頭了,剛剛想起來,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在……”
裴淮之抿了抿唇“你的東西都在。”
周酒點點頭“噢……”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本來念在太久沒有過,心疼你,打算先放過你,但是現在看來,可能沒辦法了,燈……怕是又想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