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抱著她哭:“家主把姑娘托付給我,我卻讓姑娘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萬死不能謝罪了!這兒是個虎狼窩,可不能繼續待著了!”
晏朱明正走進來,附和道:“對,你不若隨我住到法雨寺去。最好也找個人把這事兒和你家裡說一下,免得讓你堂叔他們惡人先告狀。”
姨娘聽了,連連點頭,立刻就去安排。晏朱明瞧她麻利的樣子,說:“怪不得你爹娘讓姨娘陪你來。”
她讓丫鬟幫忙收拾了東西,便帶著陶揚荷離開陶府。
江承夜正站在馬車前等著,逐日乖乖跟隨在身後,時不時打個響鼻。
見到晏朱明,江承夜連忙迎上來,要攙她上車。晏朱明扶著他的手上去了,回過身來道:“我要陪揚荷去法雨寺住幾天。東宮若是來人,你就給打發回去。”
江承夜“啊?”了一聲,旋即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垂下了眼睛:“你要住多久啊?”
晏朱明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好說,總得等蕭家和陶家的事情有了定論了,才敢回來。”
江承夜知道她是擔心陶揚荷,自然不甘心地剜了陶揚荷一眼,仿佛在控訴她搶了他的夫人。
陶揚荷因為蕭清元的事情心有餘悸,是萬萬不敢一個人住,慌忙拉住了晏朱明的袖子:“如今我在這兒舉目無親,朱明……”
晏朱明安撫了她一下,隨後轉頭看向江承夜:“乖乖的,等事情了了我就回來。你先回家去吧。”
她拉著陶揚荷鑽進車裡坐下來,馬車啟動,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隻見江承夜牽著逐日,站在街上盯著馬車看,一臉的不情願。
陶揚荷湊過去瞧了一眼,笑起來:“我在江州養了小狗,每次我出門,它也是這個樣子,耳朵都耷拉著。”
晏朱明坐回去,揣著手道:“嗬,他巴不得我不在呢。我在家就會盯著他讀書習武,我不在他正好可以偷懶。”
上元之後他搬回臥房睡,此前在書房裡堅持的作息便全盤崩塌,如今每天都要賴床,晚上也不去跑圈了,留著精力折騰晏朱明。
晏朱明剛給歐陽先生漲了月例,肉痛的不行。為了把錢花得物儘其用,她自然得盯著點江承夜,讓他跟著歐陽先生好好學。
陶揚荷搖了搖頭:“你們成婚不久,他的父兄又不在了,正是依賴你的時候。我把你這樣搶出來,他定會恨我的。”
晏朱明哼了一聲:“他才不會!要恨,也該恨蕭清元!這廝,之前我還是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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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晏朱明所料,江承夜回到家,氣得灌了兩壺涼茶,黃芪瞧著都膽戰心驚。他上前接過茶杯,小心道:“郎君,小心肚子不舒服。”
江承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蕭家那個混賬!害的我娘子都要去廟裡住了!”
黃芪還不清楚具體經過,聞言心頭一跳:“晏娘子去廟裡?”
江承夜氣得臉都鼓了:“說是事情了了回來,事情什麼時候能了啊!”
他焦躁地在臥室轉了一圈。床上是簇新的白色被褥,是出百日那天新換的。之前他倆都是兩床被子,上元之後,江承夜每晚都死皮賴臉地鑽在晏朱明的被子裡。一想到要好久不能抱著晏朱明睡,他就渾身難受,全然忘了之前十五年是怎麼一個人睡過來的了。
他撲進被團裡,晏朱明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他越發傷感。
但很快他跳起來,舔了舔虎牙:“那就讓事情趕緊了了,我娘子就能趕緊回來!”
他氣勢洶洶地往東宮去了。
魏大監把人帶回東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