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傑心想他現在不忙了,倒是可以繼續上前搭話,便端了杯水,上前去套近乎。
剛一出門,便見坐在地上的江承夜,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一個鯉魚打挺,炮彈似的彈射了出去。
他順著他彈射的方向看去,似乎是一個素色衣裙的女子。但是江承夜的身體擋住了她,所以看不真切。
女子抬手給他擦汗,江承夜很順服地把腦袋低下來,可見兩人關係不淺,那女子應當是江承夜的娘子。
但是江承夜一個窮苦武舉人,城裡的客棧都住不起,要來法雨寺蹭禪房,怎還會帶著自家娘子上京趕考呢?柳英傑不禁有些好奇。
這時又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上前,遞了毛巾和水囊給江承夜,江承夜胡亂擦了一把,又偏過頭和他娘子說了兩句話。他娘子轉身揮揮手,立刻跑出來一個小丫鬟,穩妥地行了禮、領了命又跑開了。
……他還有錢帶小廝和丫鬟?
江承夜和他娘子膩歪了會兒,才錯開身去,這時候柳英傑終於能看清楚他娘子的長相。
當真是弱柳扶風、嬌花照影,一雙含情目,兩彎顰煙眉。女子發現了他,微微點頭致意,旋即又把目光移回了江承夜的身上,認真地說了句什麼。
江承夜肩寬腰窄,身形健美,他家娘子如此嬌柔的美人,確實也需要這麼個武舉人夫君護著才成。柳英傑這弱雞子一樣的身材,可不敢肖想。
江承夜微微曲腿,把身高壓低,正好和他娘子對視。他又不知說了句什麼,他家娘子臉色微變,旋即揚起了一個溫婉的笑意,一隻柔荑緩緩扶上了江承夜的鬢角。
江承夜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他跳起來,捂著耳朵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娘子,他娘子卻依然笑得溫柔,光看表情,她應當說的是什麼“郎君辛苦了,趕緊去休息”的安撫之言,江承夜的表情卻像是聽見了“你再不用功,大棒子抽你”。
江承夜往後退了兩步,抹了把臉,眼裡含著兩包淚,轉頭跑回了樹下,正和柳英傑對了個正著。
方才舉著鐵麵色堅毅的少年,如今嘟著嘴,一雙略大的眼睛裡滿是委屈和憤懣,看起來平白小了幾歲,跟個孩子似的。柳英傑尷尬笑笑:“江兄?”
江承夜惡狠狠道:“柳兄說過你還未娶妻吧?可得當心了!”
不遠處江家娘子合手於腹前,站在院牆邊,嘴角噙著笑,眼裡含著情,如春風一般的眼波拂過來,江承夜卻像是灌了一口西北風似的打了個哆嗦。
柳英傑隻得道:“江兄的娘子,看起來很是賢惠。”
江承夜像是聽見了什麼讓人貽笑大方的癡言,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白眼:“嗬,女人!”
晏朱明還站在那裡盯著他,江承夜不便和他多聊,提溜著兩塊鐵,喪頭耷腦地回去了。
到了午膳時間,柳英傑在膳堂又碰見了江家娘子,卻不見江承夜。
江家娘子身邊還跟著個妙齡女子,她穿戴的像是一位官小姐,對江家娘子卻很恭敬。不過江家娘子倒也親和,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柳英傑便上前去打了個招呼:“江家嫂子吧?小生上午和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