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夜真是恨鐵不成鋼。柳英傑深吸了一口氣,吞吞吐吐了半日,還是沒把話問出口。他也恨自己無用,紅著臉轉頭拉著江承夜就跑,跑到樹下,扶著樹乾喘息。
江承夜捂臉:“你這是做什麼啊?”
柳英傑:“小生、小生實在是怕唐突了佳人,這種話如何說得出口!江兄,當初你娶你娘子的時候,可是什麼樣子?能不能告知小生容小生參考參考?”
江承夜噎住了。
當初……當初晏朱明是他的準嫂子!阿娘得知父兄噩耗,驚厥過去,醒來後便遣人去拿了他的庚帖。
他不明就裡,阿娘告訴他,晏朱明願意繼續嫁入江家,成為嗣婦,而他這個江家碩果僅存的獨苗,則要接替長兄,成為她的丈夫。
江承夜發了好大的脾氣,奪過庚帖就砸在地上:“憑什麼?我長兄才死!何況她既不賢惠又不溫柔!我才不要娶她!”
談幼筠冷冷地說:“你和朱明的八字都是一樣的。就算不拿庚帖,她也能合。朱明願意在咱們家最難的時候嫁進來,難道為的是給你做賢妻良母麼?她為的是我們整個江家!婚後,你必須敬她!”
從小到大,他對晏朱明說得最多的就是:“你彆想著嫁進我們江府,小爺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這樣的話如何能給柳英傑參考呢?
他想了半晌,隻能乾巴巴地說:“額……我和我娘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柳英傑歎息:“也是,你倆家毗鄰,從小一起長大,本就是青梅竹馬的情分,想必是早已兩心相許,何必開口去問?”
江承夜忽然有些惆悵,說起來,和晏朱明從小立下婚約,兩心相許的,是他早殤的兄長,而非是他。若非兄長亡故,此刻晏朱明便是他的長嫂了。
柳英傑以為江承夜是為了他的不爭氣而惆悵,直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兄,小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唉。其實小生身體孱弱,長相又不若江兄、晏兄這般玉樹臨風,家中父母不過是農民,若神女無夢,小生便罷了……”
那邊晏朱明將陶揚荷拉進了廂房,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問道:“你覺得剛才那個柳探花如何?”
陶揚荷的臉比三月的桃花還粉嫩,一雙眼不知道往哪裡看,手指不安地攪動著帕子:“我看他體格瘦弱……”
晏朱明:莫非不喜?
陶揚荷:“應該是不會打老婆的。”
晏朱明:?
陶揚荷:“而且他說他是江州人……想來也會是個耙耳朵。”
晏朱明:……
陶揚荷:“家裡父母是農戶的話,婆婆應當是不敢磋磨知府之女。”
晏朱明: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她道:“既然你很滿意,那柳郎君也有意,不若叫你姨娘去和他談談?過兩天吏部就給官了,他到時候就能分到一套京裡的宅子,你嫁過去,做了探花郎的夫人,蕭家和你堂叔家想要動你,也得先掂量掂量。”
陶揚荷聽她張口閉口“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