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揚荷:“蕭家我呸!”
白芷進來道:“東宮送了素果子來。”
自從晏暾入了兵部,東宮往晏家送東西更勤了,東宮那個擅長素齋的廚子每隔幾日都要弄些花樣出來。
其實晏府並沒有守孝,根本不需要茹素,東宮送這些素果子來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晏暾和江承夜兩人的臉色都肉眼可見地黑了。但到底是魏大監親臨,他倆怎麼也得好好叩拜一番感謝東宮的美意。
江承夜冷笑:“得虧東宮沒有妹妹。”
晏朱明望天:看來錦葵把他纏的不夠狠啊!
果子被拿去賞了下人,幾個人又開始圍坐著聊閒天。
晏暾提到:“前段時間我幫兵部整理去年的調令卷宗,蕭家去年的人事調動很頻繁啊。”
江承夜:“去年?我父兄還在的時候?那會兒蕭家不過是個副將,哪來那麼多調動的。”
晏暾:“是呢,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去找調後的卷宗,卻發現好幾處對不上。總感覺那些調令都是後來補的。”
晏朱明聞言,沉下了眉頭。
前段時間她理賬,好幾家二房三房管理的鋪子給她做假賬,讓她給揪了出來。假賬可以出了貨後回頭再刪改填寫,但刪改過後的數額和真實的數額分布會有很大的差彆。
調令也是,一個將領的調動必然有來處又有去處,總不能憑空多出一個左路副將來吧。
江家父子出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蕭家。若說蕭家沒在裡頭推動,傻子也不會信。
江承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下午,他們拜辭,各自回家後,江承夜去了祠堂。
江承平的劍還架在貢桌上,他小時候學了很久才學會打的絡子已經變了顏色,卻牢牢地掛在劍尾。他想起剛成婚時晏朱明提著這柄劍,把他從蕭清元安排的人手下救出來的樣子,不由得鼻子一酸。
晏朱明看見他進祠堂了。她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留在外麵,不去打擾他緬懷父兄。
同時,她的腦海裡過了一遍前世的事情。
她多活了一輪,很清楚江家父子的事情絕對和東宮、蕭家都脫不了乾係。但是怎能把這些證據集齊,在陛下尚在人世的時候捅破,讓東宮斷了繼位的可能呢?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江承夜邁出來,看見蹲在門口沉思的晏朱明,他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晏朱明渾然未覺,在地上用樹枝劃拉著沙土,慢慢悠悠地寫了個“廷”字。
江承夜臉色一綠,上前一步把晏朱明拎了起來:“你在寫什麼?”
晏朱明趕緊把字給劃拉了。她剛才一想到東宮,就有些不由自主——前世,顧胥廷召幸她的時候,常常握著她的手一遍遍寫他的名字。晏朱明與他一夜夜琴瑟和鳴,徹夜對弈,互相畫肖像……琴棋書畫四個字,在他手裡,便是雪月風花。
未經人事的少女,又怎能抵擋得了這些套路?縱然顧胥廷寵幸著她,她也甘之如飴地將那禍國妖妃的罪名生生抗住。那時候,她甚至覺得,顧胥廷對她,是心靈上的共鳴,而非隻是□□的宣泄,因此她是後宮中最與眾不同的女子。
她寫顧胥廷的名字都寫順手了!
看著江承夜那張翠綠欲滴的臉,她立刻板下麵孔,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