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朱明一驚,仔細想來,還真是如此……畢竟晏相長年住在尚書台不回家,家中的姨娘每天都圍著顧允憐轉。
江承夜湊近了晏朱明的耳朵,殺氣騰騰:“進了我江家的門,便休了你那納妾的心!”
晏朱明被他溫熱的呼吸燙得一驚,想要彈開去,可是江承夜的手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腰身。她隻能掙紮道:“那……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個吃了醋的大婦!”
江承夜驀然鬆開了手,晏朱明猝不及防,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江承夜的臉上神色變換了一輪,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丟下晏朱明逃也似的飛奔了出去。
到了晚間,晏朱明都已經躺下來,江承夜才回來。
天氣炎熱,晏朱明就算是一動不動都要出一身的汗,看見江承夜,心裡更燥得慌了,便沒點好氣地問他:“跑哪兒去了?”
江承夜沒有回答,直接脫了外衣去淨房衝了個涼,帶著一身的水氣爬了上來。
晏朱明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
她蹙眉,孝期雖然禁酒,但是關在家中偷偷饞兩口,也無傷大雅。不過江承夜消失了半個晚上就是跑去喝酒這件事,讓她非常不爽,便側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手裡拿著一本才子佳人的話本,正看到虐心處。那佳人以為才子愛上了旁人,心中悲戚,才子卻聽人挑唆,以為佳人要嫁給某個有錢的員外,內心憤懣,兩人相見時,互生怨懟,誰都不願意開口說句實話。
她這個看客急得咬牙切齒,被江承夜打斷後,她更是抓心撓腮,懶得去瞧一眼他,便迫不及待地撿起話本往下看,想早點知道才子佳人之間的誤會解除了沒有。
江承夜又恬不知恥地湊過來,把腦袋搭在了晏朱明的腿上。
晏朱明半坐著,江承夜一靠近她便覺得渾身的溫度都滾燙了起來,好容易洗乾淨的身體又出了好多的汗。偏天氣炎熱,衣衫涼薄,她也沒蓋被褥,大腿和江承夜的臉隻隔了薄薄的夏季寢衣。那寢衣是白色的絲綢所製,多少有點透明,她皮膚的顏色便順著汗漬透了出來。
“你躲開點!熱!”她不滿道。
江承夜拱了拱,聲音軟糯:“姐姐,我有話對你說。”
晏朱明翻了個白眼,又來。江承夜在床上床下就是兩個人。床上多百依百順,床下就有多刺兒頭。
床上能喊著“姐姐”嚶嚶哭求,到了床下,一張狗嘴,一句象牙都吐不出來。
根據她多年看話本的經驗,男人床上的話一律不能相信。床下那個才是真實的、符合她這麼多年觀察的江承夜。床上那個,估計被精蟲奪舍了吧。
是以當江承夜軟著嗓子來喚她的時候,她煩躁地將他推開了。
江承夜的眼睛裡立刻染上了緋紅。
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白天的時候,和晏朱明說著說著就會吵起來。吵完了又後悔,後悔說了那麼多違心的話。可是解釋的話也好、道歉的話也好,他好像隻有在床上才能說得出來。
夜裡的晏朱明是真的柔順溫和,攤開了柔軟的肚皮對著他,任他采攫。可是到了白天,她又豎起滿身的刺,戴上名門淑女的盔甲,與夜裡的判若兩人。
江承夜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著軟和的晏朱明,他軟話也好求饒也好道歉也好,句句都說得出口,可麵對硬邦邦、銅牆鐵壁似的晏朱明,他便也張嘴都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他又蹭了蹭:“姐姐,真話!”
晏朱明放下話本,側過臉來看他,一臉的不情願,似乎在說:但凡你說一句廢話我就要你好看。
江承夜的話到了嘴邊便有不敢說了。
他咬了咬唇,委屈地翻過身去。
晏朱明看完了一卷,那才子佳人的誤會終於解除了,她才鬆了一口氣,熄了燈。
江承夜背對著她躺在床上,腦子裡卻亂得很,見她躺下了,他便又轉過去對著她,往她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