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眼前這個父神......
他的聲音帶著和小人魚一樣的磁性:“孩子,你找到了我的基地,你是如此美麗,足以改變一切。成為我的妻子吧,與我共同守護這座城市,不要再讓異變肆虐。”
這份要求著實使人震驚。
元以晝是純粹的驚詫,係統則大惑不解:
為什麼不懲罰這個女人,還要再次給予她殊榮?通關條件裡那句“青睞有加”的生效時間也不是現在啊,她還沒獻上珍珠和舌頭呢!
這個副本裡的父神一定是壞掉了,還是說他色心不改,想用對付普勒俄涅和墨洛珀的手段來引誘元以晝完成副本任務?
元以晝果然露出被蠱惑的神色,她上前一步,而俄裡翁伸出手掌,掌心浮現一隻冠冕。
“成為我的妻子吧,將珍珠獻給我。隻有你配得上這身份,隻有你才能與我並肩而行。”
元以晝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俄裡翁的話如同塞壬誘人的歌聲,每一處語調和歎氣都盤旋在她心曲,縈繞回蕩不停歇。
冠冕上銀白色的水滴狀鑽石映照在她眼裡,伴著星光熠熠生輝。
她仿佛看見了無儘的未來與可能,緩緩向冠冕靠近,而俄裡翁則微笑著等待。
“再幫你一次,”芭特弗萊的聲音像尖銳的剪刀撕開溫情迷惑的氛圍,從混沌的水裡撈出元以晝的神智,“我母親的嗓子,你用得可真順手啊,俄裡翁。”
元以晝搖晃沉重的頭腦,眼前的冠冕瞬間化為一灘紅肉。
一顆人魚的發聲組織,鮮紅的肌理和神經抽搐著,血水從俄裡翁掌間流淌而下。
迷航的船隻曾為傾聽它唱出的聖歌,自願駛入海的墳場;它的魔力似是由天使親吻而被上帝賜予,但如今已變成任人操縱行騙的喉舌,成了真正的邪惡源頭。
它是屬於芭特弗萊母親的。
她的女兒自然知道如何抵消這份力量。
俄裡翁原本和善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不該讓那些人類來處理你,”他對芭特弗萊道,“我早該親自賜你死亡。”
獵神震怒,原本雪白的長袍在身上湮滅為白色光點,星光織就的戰甲轉瞬鍍身,一柄金光閃耀的弓箭出現在他手上。
芭特弗萊瞬間沿玻璃遊到地麵,所經之處留下粘液與水漬,她拉了一把元以晝:“走!”
混亂中,元以晝再次回望那條長長的基地走廊,“人類叛軍”監牢裡那些穿著破爛軍裝女人們的臉再次浮現在眼前。
她們應該是那場戰爭中支持人魚一族的士兵,因為她們有和人魚一樣的敵人和困境。
所以,她們背叛了“人類”,被他們視為“人類叛軍”。
喧囂、混亂和俄裡翁的怒氣將元以晝二人裹挾。玻璃震裂,溶液與水灌滿半邊基地,濕重的水立方崩潰瓦解,卻正好成為了芭特弗萊的主場。
她遊曳在水中,帶著元以晝避開雜物,橫衝直撞。但毀壞的建築物太多,一根鋼筋迎麵撞來,生生斬斷她們的聯係。
芭特弗萊放手。
元以晝屏氣瞪眼,在水中看著那條小人魚保持伸手張蹼的姿勢,想要努力抓住自己,結果卻被洶湧的水流衝走,然後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消失在自己眼裡的黑暗中。
意識一片模糊,好累,想要閉眼長眠……媽媽。
她撞到了什麼。
一條昏暗曲折的走廊。
元以晝咬牙站起,身上被這拐角撞得青紫。
她跌跌撞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