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跡可循,一定有跡可循。
它們吞吃了七仙女的舌頭,或者說,有人割下了墨洛珀的血肉喂養它們。
七仙女一開始的降臨和神跡能夠讓蚌生產出更加華美的珍珠,一定是是因為她天然的神力。
正如這裡原本是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海濱。
在清晨的薄霧裡,墨洛珀如夢降臨。她身著輕紗,花草樹木因她走過的每一步而變得更加生機勃勃,每一片花葉皆閃爍著綠意。
在她神力的作用下,原本平淡無奇的河蚌中滾落出無數白生生的珍珠。
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每彎弧度、每切側麵都完美無瑕,猶如遠星點點。
天宮人從四麵八方趕來。她們或步行、或騎馬、或拖家帶口、或放下手中的工作。
人人臉上裝載著敬畏、感激與震撼之情。
她們圍聚在墨洛珀身旁,有的低頭祈禱,有的下跪磕拜,有的默默觀望,更多的是激動地奔走相告,想要將這一神跡傳頌四方。
越來越多的人湧來了,好戲開場。
歡樂祥和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聲音正如不和諧的音符,打破了人們的幻夢,卻又像澆在火焰上的酒精,點燃了天宮人無儘的遐想。
俄裡翁身穿星光織就的鎧甲,光輝逼人,不可直視。人們隻能堪堪看清他一半的側臉。
他走到人群中央,高聲煽動:“我的子民,這些珍珠固然華美漂亮,但你們不想擁有更加珍貴的血珍珠嗎?那才是我要賜予你們的真正珍寶,能夠給天宮帶來無儘榮耀和財富!”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和誘人的力量,也許在那時,他就已剖下芭特弗萊母親的發聲組織了。
一些人依舊跪拜在地上,她們感受到墨洛珀原始與親近的氣息,沉浸在七仙女的感召中。
她們總是那樣親近自然、不爭不搶,以至於不知道自己彎腰下跪的姿勢會成為千百年的鎖鏈,永恒地拴在她們的後代身上。
另一些人聽到俄裡翁的話,臉上或許會出現猶豫和掙紮的表情吧,他們的眼神在七仙女和俄裡翁之間遊移不定,內心似乎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呢。
看著墨洛珀依舊淡定、慈悲和寬容的無害神色,他們終於發問了:“您能告訴我們,該如何培育出血珍珠嗎?”
俄裡翁的目光狡黠,他退讓一步,眾人看清墨洛珀腳踝上的鎖鏈。
他們明白了。
隻不過是需要用到一些珍稀的原材料罷了。而沒有什麼原材料比仙女的血肉更為有效。
血珍珠是元以晝在基地中看見的,她自然而然地將這物質的意象融入自己幻想的天宮往事中。
不管其中一些無關緊要的元素,比如俄裡翁到底是用什麼條件蠱惑天宮人的,是否用了血珍珠這一套說辭,至少元以晝捋清了一部分思路。
最初,天宮人用墨洛珀的血喂養蚌貝,迅速致富,用得來的錢將原本的農業城市建設為工業城市,在短短數十年內完成了科技與工業方麵的革命。
但如此迅猛的跨度不可能朝夕改變一切,所以她看見的天宮市是割裂的,農業城市的骸骨在地表苟延殘喘。
資本家應運而生,人們欲望的閥門轉動後不可複原。
既然血都如此有用了,那肉一定能有更大的效力吧?於是他們不但取血、在墨洛珀身上做插核,還開始割墨洛珀的肉去喂養蚌母。
貪心不足蛇吞象,蚌類被捕殺、用於實驗,數量稀缺起來,想必珍珠產量也會減少。還有什麼比珍珠和血珍珠更加珍貴?他們將目光投向了人。
那些在海上終日捕撈,卻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