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情愫甚至也可以和他們定義的“愛情”不一樣,它會包含珍惜、崇敬、愛慕,也可以化身姊妹之情、母女之愛。它平等、包容、博大,唯獨不會是一方對一方的統治,不可能是一個人仰視的雙眼和屈服的膝蓋。
因此,胡芙、奧菲莉婭和孫雲起現在隻是又好奇、又有些向往地看著珊,眼神幾乎要鑽到她渾濁的藍色眼睛和臉上每一道溝壑之中。
她們感到一個未知又新奇的世界在麵前徐徐展開。
如果珊不是那麼糊塗,沒有被天宮和俄裡翁蹉跎得這樣不清明的話就好了,她一定會像一位真正的祖母一樣,把戰場上的注意事項,連同和“奧菲莉婭”的往事一齊說與她們聽。
哎!俄裡翁!
哎!蓋伊!
哎!天宮!
“這裡的水質真的不行,”芭特弗萊甩了甩尾巴,將上麵的汙泥濺開,有些哀愁地道,“估計我不久也會變得和珊一樣,得你們人類的那什麼錢德勒症,癡癡呆呆地度過餘生。哎!我連我媽都沒找著呢!”
“錢德勒症?”孫雲起古怪地重複這個術語,根據芭特弗萊的語境進行聯想,那不應該是阿爾茨海默症嗎?
“是啊,錢德勒發現的,一個患者出現了行為的癡呆和大腦組織的變化......好像是細胞外有老年斑沉積?錢德勒發現的病症,自然要以他的名字命名咯。”
孫雲起抿起嘴,有一下沒一下地點頭,心想這錢德勒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不知道身體素質怎麼樣。
這樣聰明的人,會不會也怕物理攻擊?希望到時候對付他,手裡的武器能起些作用。
還沒等她想好到底要怎麼好好“伺候”這位錢德勒·祖薩,她懷裡的奧菲莉婭就抬起了頭。
順著豹子的視線往寢室門口看去,遲緩的開門聲才姍姍來遲,響在眾人耳邊。
一個穿著實驗工作服的學生出現在眾人麵前,她扶了扶臉上的眼鏡,看向胡芙:“你果然在這裡啊。”
她又掃視在場的眾人,並沒有因為萬眾矚目的感覺而表現出絲毫不適,一舉一動都像被程序設置好的、秩序感很重的科研人。
她白色工作服下還掛著一枚宗教樣式的吊墜,安穩地匍匐在胸口,為其冷淡平靜的神色平添一份聖潔。
“你來乾什麼?”胡芙很明顯認識這人,她不自覺坐得更直,連呼吸中都帶著幾分急促。
“我看外麵的燈亮著,就猜到你回來了,隻不過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朋友’在這裡。她們竟然不因為你是一個和老太太玩的怪人而疏遠你,真是一個奇跡。而且,你不是平時都要幫你父親乾活嗎?為你那不爭氣的弟弟奔波勞苦?”
這女生開口說話十分不客氣,沒有任何緩衝帶地將胡芙的家庭情況暴露在眾人耳中。
她到底是身份尊貴,連胡芙都不放在眼裡,還是真的放浪形骸、和不在乎世事的大部分研究人員的情商水平一致,所以才會這樣說話?
反正連孫雲起都聞出其中濃鬱的火藥味,女生看胡芙不爽,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