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娜的結果之刃原本指向了“在實驗過程中殺死元以晝”這一選項。
因為女孩輕飄飄的一句話,那指針突得滯澀不動,針尖隱約顫抖著。
像她此刻抖瑟的嗓音:“為什麼?”
“為了胡芙,我說過,她是我的朋友,”元以晝率先走向了那道微微敞開的門,她忽然回頭,露出一個堪稱和煦、如沐春風的笑容,“也為了您,您是她的母親。”
門扉輕柔地掩合住休憩室,但未能遮擋住從外傾瀉而入的白光。
蓮娜的眼睛被乍盛的光火刺痛得有些想流淚。
元以晝直直看著她,她不能落淚,也不敢眨眼,儘管淚腺因不明原因酸脹。
元以晝卻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她得到了答案。
用“胡芙”作為撬蠔刀,她已經看到了蓮娜心上裂開的縫隙。
不論是蓮娜,還是錢德勒,都好似未成長的孩童。
在還沒有與她人建立溫暖、正確的關係之時,他們就將自己浸染成墨色的紙張,恣意透支情緒、恨意、欲望,眼瞳被世界的荊棘切割得鮮血淋漓。
蓮娜不知道如何對待真摯又無害的善意,但她明顯向往這些東西。
即便從未沐浴過光明的洗禮,初次觸及那些細膩情感的蓮娜,仍不禁輕易地為之動容——她,她們,都已經乾涸了太久太久。
“你覺得你有什麼能力能阻止我們?”精神蓄養完備的孫雲起雙手叉腰,旁人可從緊貼她胳膊的衣料上看見肌肉匍匐鼓起的弧度。
她現在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語,比以前的自己精進了兩倍有餘。
利伯蒂麵露難堪地看著孫雲起,論人數和力量,她的確不占優勢。
她的目光忽又轉向胡芙,質問朗朗:“你就是這樣對待母校的?夥同一幫人橫奪鎮館之寶!虧我還借給你書!”
突然被點名的胡芙眼睛瞪大:“書就在原地,你要是想要回去,馬上回我的寢室拿唄!”
她才不吃道德綁架!被她爸強行拘著乾活已經夠累了,彆處的氣她一點也不想受!
“年紀小小,不要看這種書,”孫雲起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很明顯,她也不想和利伯蒂這樣小有成就又聰穎的高智商人才產生爭端,“書裡的東西都是歪曲史實和現實的,你看,宿管阿姨不就不讓你們看嗎?學校裡的老師肯定也不允許。”
正放著數字戰爭的投影機突然被利伯蒂打翻,鑿鑿哐當,發出極大的聲響。
緊接著,一連串的投影儀都被她手中的那幾根線牽扯晃動起來,乒呤乓啷地砸在地上。一看就製作不菲的儀器碎片迸濺在大理石地麵上,鏡頭、聚光鏡、反光鏡,還有不知名的芯片……
孫雲起說的這些話放平常時間和語境是沒什麼問題的。
奈何利伯蒂正是青春期的青少年,她這樣身份的孩子又本就自命不凡、渾身上下每一塊都是逆鱗。
強硬地要她聽從什麼命令、變成什麼模樣,一定會招惹她的厭煩和不滿。
更何況這孩子最近本就被錢德勒一道又一道的催寫符逼壓得頭疼。原本隻能借著耽美小說解壓抒發內心煩悶的她,現在被人明晃晃地否定自己的愛好和快樂源泉,誰能不著急呢?
“我看這些東西怎麼了,”一開始,利伯蒂隻是磕磕絆絆地說出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