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蓋伊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好市長,但他的確明明白白地為發展天宮做了不少實事。
而現在,錢德勒竟然在自己麵前歲月史書起來!
他怎麼不敲敲自己的良心、剖開自己的腸胃看看?恐怕錢德勒一誕生下來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人形珍珠的利潤!現在他竟說畫板沒用!
“向民間傳輸有毒的教材和讀物,致使人們耽於不正常的思想。極力製造‘人形珍珠’。大行代孕生意,蠱惑教會主教與其一同違反倫理道德,全盤操縱利用、謀殺天宮人的母親。倒行逆施、囚禁墨洛珀,建造穢褻的女神雕塑,褻瀆天宮母神神威形象。”
蓋伊看見錢德勒的嘴唇一張一合,越說越順暢,甚至已經編好了今後曆史書的走向。
他狡黠一笑,道出最後一句:“過分宣揚俄裡翁的能力和貢獻,是為天宮罪人的走狗,罪人中的罪人。大家看看!今昔為何發生地震和海嘯!皆因俄裡翁而起!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觸怒自然母親、褻瀆了母神們,我們何以淪落到如此地步!”
不是,你早有這覺悟,為什麼以前不說?
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蓋伊的鼻孔翕動,他想從人們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憐憫或歎息,但它們像一張張帶著恨意的麵具,久視生怖。
它們很快淹沒在黑暗裡。
燈滅了。
整個會場黯淡下來,所有揮舞手臂的人的衣服反射出微弱的光線,曲折又蜷縮,像黑夜裡被光反照出身體肢節的、一段段的甲蟲。
往常他視為蟲子的,如今將他淹沒在塵埃裡;騎在人們頭上的,終會被其甩下。
“我才是……”
錢德勒趁著黑暗的尾巴,發表了一通為何要奉他為新主的演講,允諾天宮女人自由,叫她們從此不不必再擔心人身安全,願意與誰在一起就去自由尋覓愛情。如果想,還可以坐擁數個夫君、叫許多男人來養她們,無需擔憂生活成本。
自然,願意誕育孩童是最好的。
元以晝心底發出一聲冷笑。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就是自由了?
演講層層遞進,情至深處,他還將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全盤道出,說剛出生就和母親被分隔管理,蓋伊又在自己青少男時期將久彆重逢的母子生生拆散,不久,母親就被製成人形珍珠。
這波感情牌打得很好,激起了人們的憐愛。當有共同敵人時,人們總是樂於同仇敵愾。
一束聚光燈在場上亮起,錢德勒詭異地遏止了聲帶。
燈怎麼那麼久還沒修好?不是有儲備電能嗎?難道說,這是信徒為了營造氣氛,特地製造出來的驚喜?
他清了清嗓子,正欲繼續演講,卻看見利伯蒂走上台。
安娜在錢德勒的身邊凝固了。利伯蒂的頭發變得很短,耳旁幾乎沒有發絲,與以前整日遮擋自己的陰鬱形象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