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麵對胡蓓蕾“你蓄意摧毀海市”的指控,他立即發出這樣一句話。發送完成後,才懊惱地發現自己被以往深入人心的教育醃入味了,“男兒”一詞既不“英雄”也不大氣,充滿了瑟縮猥瑣感,和他之前所見的“父神”、“英雄”等遠古詞彙一點不同!
到底是誰發明的這個詞!他現在看“男”這個字都有些不順眼了,蓋因它太像後造出來的拚湊,而非正統完整、看著就像本源的“女”和“人”之類吧。
海市的文字演變到現在,已經融合雜糅了大部分文化的精粹。當初被收容到海道的女人自然不會出自一方,她們都延續了不同的文化,為了保留文明的火種,胡芙發令要詳細記錄每一種文化的可能。又因為天下趨同、女人合流,文字和文化也變成了大差不差的一種——其中有無數特色的分支,此為文化中的特殊性,暫且不提。
承擔責任,蓓蕾是不想的。但要是一提“你難道不愛她們”、“你不想使她們免於風險”,她可就坐不住了。
沒有人比蓓蕾更愛她的母輩和祖母,她的心念一動,真正地開始認真對待瑞安的話。
在那些被保護得當的美好時光裡,蓓蕾仿佛沉浸在一個充滿寧靜與甜蜜的蜜罐之中,那種感覺與曆史書籍中描述的殘酷風暴和血雨腥風截然不同。然而,瑞安的話中透露出那些充滿沉重份量的關鍵詞:“死亡”、“威懾”、“安危”以及“懲戒”,它們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猛然將她從那悠然自得的狀態中驚醒,讓她首次體會到了一種深切的危機感,這種感覺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激發了她內心深處的警覺與思索。
“生命必然有終結的時刻,任何人都不可以違背此自然規律。”利伯蒂說,“包括,女人誕育了一切的人。”
“一代人有一代的使命。”胡芙寫。
“我們將會永恒地記錄我們的曆史。”無數年老的士兵在數字投影中微笑著看著她說。
使命和榮譽感湧上心頭,這是獨屬於女人的記憶,蓓蕾能在無數夜晚體會到那樣的滋味。女人有一段苦痛的曆史,而今和平和幸福無疑是需要捍衛的。
【你想做什麼?這些事情隻有女人有權限插手,這是獨屬於女人的榮耀。你一個男的懂得什麼?】雖然內心被觸動,但蓓蕾還是警惕地詢問。
【鐵拉聯係了我,她想要幾個男寵,隻有男人的基地才有。我們可以合作追蹤她的信號,將她和她的勢力一網打儘。】瑞安忍著吃蛞蝓的惡心道。大女子主義,真討厭!
算來,鐵拉已經活了兩百餘年。自母墮時代,她便開始積累資源,曆經滄海桑田,從最初的普通士兵蛻變成橫跨地下世界的商業巨頭。在此漫長征程,她構建起一張錯綜複雜的暗網,招兵買馬,爪牙遍布四方。她不僅為男性提供各種便利服務,更是將一些女性作為商品,販賣給有需求的男性,各種違法交易令人不齒。
金錢的確能夠異化和改變一個人,並使各路人魚為其效力。鐵拉有的是資源和錢,更有的是女男、人類和人魚投身其麾下。因此,她的行徑也使得政府傷透了腦筋,成了難以根除的社會毒瘤。
她是披著女人皮的男人。你不得不承認的是,身上所含帶的器官並不會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