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董老今天也在。”
黃茵竹領著李建昆，步入董養會金碧輝煌的大廳時，正好看到董浩芸老爺子被一幫人簇擁著，在談論什麼。
她似乎生怕李建昆不認識，還小聲科普起來。
黃姑娘卻不知道，天底下怕是沒人比李建昆更了解董浩芸，他連董浩芸哪一年離世的都清楚。
彆看這老爺子一副精神矍鑠的模樣，沒兩年好活。
人要有個突發病，生死隻在一瞬間。
董養會規模不小，提供水療、桑拿、棋牌、餐飲、酒吧、卡拉OK……
一條龍服務。
黃茵竹拉著李建昆來得稍早，畢竟這次慶祝會是為他們舉辦的，再讓人等屬實說不過去。
兩人在穿紅色旗袍的禮賓小姐姐的引領下，乘電梯前往查理訂好的聚會地點。
電梯出來，沿著廊道右側，一路走到頭，竟然來到室外。
這是一個露天場地。
地上鋪就防腐木，欄杆旁邊綠植環繞，一些沙發卡座巧妙設計其中，中間有個小型的露天泳池。
靠建築主體這邊，搭起一個傘棚，裡頭同樣有雅座，布置著卡拉OK設備和微型吧台。
泳池一角的空地上，擺放著芭比Q用的西式烤箱。
李建昆嘖嘖幾聲，踱步來到一側欄杆旁，一陣溫鹹的海風迎麵拂來，維多利亞港的夜景，一覽無遺。
從董養會的建築設計上看，這樣的露天派對場地，怕也是不多的。
妥妥對標港城大酒店裡的總統套房。
是個好地方。
當他陶醉一會，轉過身時，已經多出幾名穿黑色馬甲、打同色領結的服務生，皆戴著白手套。
其中一人端著托盤走近，送上來溫熱的毛巾。
李建昆這邊正享受著資本主義的腐朽時，黃茵竹戳在一旁，悄默默觀察著他的臉色。
查理這次的手筆，給她都小小驚到一把。
這樣的露天派對場地，董養會隻有兩處。
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李建昆側頭笑道：“搞什麼地下工作？找地方坐呀，小酒喝起，燒烤整起，多好的地方啊，浪費可恥。”
黃茵竹見他半點異樣沒有，嘻嘻一笑，打起一個響指，“music！”
一首歡快的鋼琴曲響起，配合露台上暖色調的燈光，再有天上繁星，地下海景……您還彆說，是有些情調。
坦白講，李建昆兩輩子都沒這樣玩過。
上輩子，年輕時既沒錢，也沒條件；等到小有身家時，歲月不饒人，既沒想法，也不合適。
兩人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品著香檳，扯淡閒聊，不多時，對麵門口傳來動靜。
陸續有公子小姐過來。
眼下六點整，顯然都踩著點。
黃茵竹起身相迎，李建昆沒做跟屁蟲，但咱做人基本的涵養還是要，有人看過來時，他都會微舉香檳杯，算是打過招呼。
一幫人紮堆寒暄著，自然對他的身份十分好奇。
“茵竹，啥來頭啊？”
“打扮很隨性呀，感覺不簡單。”
“廢話，不然入得了咱們黃大小姐的法眼？”
“我說吧，去年要跟你合夥開公司，結果被你無情拋棄，敢情有更好的選擇。”
“茵竹，彆賣關子了，趕緊說說，哪家大少？”
這群人有男有女，十來個，有華人，也有老外，目前來說，還算和氣。
麵對他們的打破砂鍋問到底，黃茵竹下意識看向李建昆，後者聳了聳肩。
但說無妨的意思。
彆人看不看得起他，那由彆人決定。
至少他自己不會因為大陸人的身份，而自卑。
黃茵竹遲疑一下，終究沒有說出來，張羅大家玩起來，準備含糊過去時，眾人耳畔響起一個聲音。
“什麼大少，一個大陸仔而已。”
查理壓軸到場。
謔！
聽聞這話，在場一眾公子小姐全愣住。
有人發出不敢置信的疑問：“大陸來的？”
他們這個圈子，在港城二代中雖然不算頂尖，卻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進來的，遑論大陸人？
誰不知道大陸是窮酸的代名詞。
有富家千金驚呼道：“不是吧！”
看著完全不像啊，儀表堂堂，氣質非凡，雖然穿著打扮很普通，很隨性，卻有種超脫需要裝飾來襯托高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