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這年頭的五道口一帶,沒有華燈,星星點點的光亮,從一棟棟房子內暈出。
後馬路上行人漸疏。
不過小酒館裡的熱鬨,才剛剛開始。
“同誌們,朋友們,大家晚上好……”
酒館最裡側,舞台上,身材高挑,穿一件純白夾克衫,配黑色燈芯絨直筒褲的李雲裳,手持麥克風,開始每日節目挑戰賽的例行主持。
隻是個播報而已,底下的酒客爺們,卻看得津津有味。
現在很有一部分酒客過來,喝酒,看節目,那都是其次,主要是為瞻仰老板娘的風采。
“不錯吧大叔?”
“那是。”
“但您這把年紀,色眯眯盯著,是不是有點不適合啊?”
胡自強跟一位大叔拚桌,實在是人滿為患,他們兩人一桌都算特殊待遇。
瞅瞅李建昆,連坐的地方都沒。正戳吧台內幫忙洗杯子。
當然了,他想。
這不旁邊有人作陪麼?
打扮希拉平常,出手還挺豪爽,點了整杯威士忌的中年大叔,笑笑道:“我離異,看看怎麼了?你小年輕不懂,有些姑娘喜歡年紀大的。”
“噢?”
胡自強一個雛兒,哪懂這些道道,饒有興致請教起來。
大叔抿口酒後,不吝賜教,滿滿的經驗之談,讓強哥很懷疑他以前是不是老夫少妻。
“你覺得什麼樣的女人最好?”大叔挺能嘮。
他要嘮這個,那強哥是一點不困,思忖道:“要說最好的話,首先得是內在,腦子聰慧,心地善良;其次是樣貌,臉蛋標誌,身材苗條。所謂表裡如一,此為極品。”
大叔含笑擺手,“你這話對一半錯一半。”
胡自強瞪眼道:“錯一半?”
這他絕對不能苟同,頂多說他沒形容到位,但不能說他錯,哪個字不妥?
大叔見他不服氣,戳戳桌麵,替他解惑道:“按你說的,先說內在,腦子聰明?錯,大錯特錯!這女人是腦子越笨越好,越笨越可愛。”
胡自強:“……”
如此神奇的說法,他聞所未聞。不過細細一捋吧,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叔接著道:“再說外表。”
他指指已經走下舞台,戳在側邊的李雲裳,問:“你說她這種身材叫什麼?”
“胖乎啊,白白胖胖的,挺好,是另一種美。”
強哥笑嘿嘿道:“畢竟這年頭苗條姑娘多,胖乎的少,她這種多少有點可遇而不可求的意思。”
大叔欣慰一笑,“不算無可救藥。”
強哥撓撓頭,需要上升到這種程度?
“我告訴你,身材苗條,一無是處!隻是看著似乎勻稱一點,沒前沒後的,有個啥?”
大叔再次指向李雲裳,眯起眼睛道:“她這種叫作肥美,肉長得恰到好處,才是正二八百的極品,個中滋味……嘖嘖!”
胡自強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老色批啊這是個,豈能讓他這麼盯著以後很可能是自家媳婦兒的女人?
“我說大叔,吹牛有個度啊,還個中滋味呢。”
強哥翻個大白眼。
大叔遞給他一個王之蔑視,“我這輩子玩過的女人,你窮極想象都猜不出。”
胡自強:“……”
算鳥,他端起酒杯閃人,找昆子去。真是越說越離譜。
小酒館的生意當真要得,連吧台邊都坐滿人,昆子這家夥天生是乾生意的料。
胡自強避開那些坐滿人的木製高腳凳,走到吧台側邊,雙肘搭向台麵,一隻手掌托著下巴。
“紅衣妹妹~”
沈紅衣看到他都怕,之前被他好一陣調侃。奈何偏偏是個學長。
她尬笑應道:“胡學長還要酒嗎?”
“不要,想跟你說說話。”
李建昆從台麵上的小竹籃裡,薅起一顆鹹水花生砸過去,“你丫的能不能彆這麼騷?”
“能。那明天怎麼安排嗎?”
明兒正好是禮拜天,李建昆咂摸一下,看向沈姑娘道:“要不…踏個春?”
沈紅衣看看他,又瞅瞅胡自強,“咱們仨?”
“還有我姐嘛,再把山河和魯娜喊上。”
強哥連聲附和,“對對!人多熱鬨,小王那小子,哥也是好久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