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們的做法,實難苟同,甚至感到惡心!”
羅寶豐麵色慍怒,剛想開口,強哥沒給他機會,機關炮樣說:
“其一,從道德層麵上講,這種行為無異於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原負責人與街道簽過合同吧?還是在區、市兩方的見證下。噢,現在見人家經營得好,生出覬覦之心,想收回來自己乾?
“你們還有點道德觀念,廉恥之心嗎?!”
羅寶豐表情陰沉,目露寒光,厲聲道:“胡研究員,話過了!”
強哥懶得搭理他,繼續說道:
“其二,從經濟發展的角度講。眼下經濟環境確實不好,但我用我的研究告訴你們,這跟新經濟體沒有關係。沒錯,這話我說的!”
在他們幾人身後,有個小眼鏡,手裡捧著一隻筆記本,奮筆疾書。
不過由於大夥的注意力全在強哥身上,暫時沒人留意到他。
強哥一手叉腰,振臂道:“前幾年大力發展多種經濟的方針,英明無比!而多種經濟對於各地、社會的貢獻,也是有跡可循、有目共睹的!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一個個體戶經濟,解決了多少年輕人的就業?”
“當前的經濟倒春寒,怨隻怨我們底子太薄,步子邁得太大,所以才需要放緩腳步。但這並不意味著,多種經濟應該被取締。
“據我所知,上麵沒有這樣的通知。那麼好了,連大方針都沒提出這種要求,你們倒好,敢率先對新經濟體下手,行些出爾反爾之事,誰給你們的膽子?
“你們此舉,等於寒天下創業者的心,大敗行政機構的誠信!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羅寶豐怒不可遏,此人豈止是來者不善?
簡直是拿尖刀戳他們的脊梁骨!
“胡研究員,我警告你,說話要負責任!你了解什麼?什麼叫我們生出覬覦之心,行出爾反爾之事?是之前的負責人不守規矩,鑽廣交會的空子,撬合規參展商的牆角在先!懂嗎?”
強哥瞥向他,淡淡問:“證據呢?”
“那些衝過來的十幾批外商就是證據!”
強哥嗤笑一聲,“你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且不提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之前的負責人有本事。據我所知,他們招徠的這些外商,在海澱訂購了大批農副產品,為區、市創彙不少。按理來說,你們應該感謝人家才對,可現在卻要轟人家走,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
羅寶豐臉漲得通紅,“這是兩碼事,有功當獎,有過當懲,不可混為一談!”
強哥:“你們獎過人家嗎?”
羅寶豐:“……”
“據我所知,外商還沒走完,你們就迫不及待轟人家。”
強哥頓了頓,道:“結果把人家轟走,你們又玩不轉這家廠子,好好的一個出口創彙的項目,生生快被你們攪黃,這叫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懶得跟你講!”
羅寶豐猛一揮手道:“這是我市下麵的項目,還是一家掛靠廠,不歸你們商業係統管,你少在這指手畫腳!”
“喲!”
強哥差點沒氣笑,看向左右道:“之前他問我來做什麼,我據實道來,他是不是說‘應該的’?現在又怪我指手畫腳。”
區、市工商的人,也不知該不該接茬,皆是尬笑。
倒是最後麵的小眼鏡,仍在奮筆疾書。此時由於他迥然不同的舉止,終於引起羅寶豐等人的注意。
羅寶豐皺眉問:“喂!你寫什麼呢?”
“噢,忘記介紹。”
強哥代為發言,抬手示意道:“這位是京城日報的小張記者。”
羅寶豐:“!!!”
混蛋,敢情剛才是一場采訪嗎?
小張記者現在很興奮啊,胡研究員誠不欺他,果然是大大的猛料。
經濟研究人員與地方行政人員,道德觀念和經濟發展理念的雙重衝突。
一家經營良好,甚至能夠出口創彙的掛靠工廠,該不該被取締?
私方負責人被轟出廠子後,集體竟然玩不轉這家工廠,目前處於停產狀態,由此造成的外彙損失,誰來負責?
…
這些素材足夠他寫十篇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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