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辦公室。
幾名廠骨乾擠坐在木藝沙發上,何全國獨自坐在單人位,身前木藝茶幾上,放著一包拆開的美麗人牌護翼姨媽巾,旁邊有一片被攤開,鼓脹脹的。
他們剛剛做完注水實驗。
市場沒有騙人,更薄的美麗人牌護翼姨媽巾,竟然真比他們的紅花牌姨媽巾,吸水量高好幾倍!
護翼不難仿造。
但技術上的創新,他們是真沒轍,偏偏又異常關鍵。
“廠長,這可咋辦呀,他們裡頭用的是一種全新材質。”
“說句不好聽的,我要是顧客,相同價格,我也選他們的。”
“閔秋燕耍花招啊,這麼大的技術創新,成本能不提升?憑啥跟咱們賣一個價?”
“她你還不知道?基層人脈不咋樣,上麵關係硬著!”
何全國托著腮幫子,眉頭緊鎖,他全指著靠姨媽巾在倒春寒的經濟形式下,逆流猛進,平步青雲。
誰承想,突然整出這麼大個幺蛾子。
該說不說,有些後悔了。他想起陳春仙早前提過一嘴,說他們手上還有一項研究成果……
該死的!
該死的小李!
如果不是這小子刻意把陳春仙撇開,又交代到廠的研究員三緘其口,他老早打探清楚,再怎樣也要把這個升級版的技術,先搞到手。
“彆慌。”
緩緩後,何全國眉頭舒展開,掃視過在場幾人道:“乾不了京城的買賣,咱們做外區域,生意照樣紅火。
“老趙,你散會後,馬上著手聯係,之前被咱們拒絕多少家?現在給他們貨,還不得屁顛屁顛滾來?”
他想通了。
最差的結果——失去京城市場。
外部有更廣闊的市場。
不同於衛生紙,衛生巾這玩意,除京城這邊,沒地方能造。
地方再保護,也抵不住婦女同誌的強烈需求。
他們一樣可以活得很滋潤。
“另外,老洪這邊,你著手準備一份材料,我要去計劃委申訴!不隻有她閔秋燕在上麵有關係!”
雖說產品銷路不成問題,但何全國仍不甘心痛失大本營的市場,產品在本地是否紅火,其實潛在影響很大,直接關係到他的前途——
難道他跳到外地當官?或者連升數級,晉升到全國性質的單位?
他沒那麼天真,事事需要經營,飯得一口口吃。
正好,他的好朋友胡春妮的丈夫,在計劃委擔任要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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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人衛生用品廠。
廠長辦公室。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閔秋燕從抽屜裡摸出小圓鏡,一手捋著發絲,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連白頭發都少許多。
入秋後一直乾燥的皮膚,泛起一抹光澤。
難怪那個老不正經的家夥,早上扒在她耳邊,說了句沒羞沒躁的話。
想到這裡,閔秋燕臉上充滿幸福。年輕那會,追求她的小夥子真不老少,之所以選擇現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沒彆的緣故,他總能逗自己開心。
人生何其短?快樂最重要不是?
叮鈴鈴~
閔秋燕一邊塞回小圓鏡,另一隻手薅起電話筒。
“噢,杜主任啊,您好您好……什麼?我們的護翼衛生巾零售價要漲,為啥呀?”
閔秋燕臉上的喜色蕩然無存。
“不不!杜主任,話是這麼說,我們確實是升級款,但成本造價不比紅花牌貴多少……您!一厘也是貴?”
閔秋燕氣結道:“那行吧,我們漲一厘!五分?這不可能!完全沒道理嘛!憑啥讓老百姓多掏錢?”
說不通。
啪!
閔秋燕氣鼓鼓掛掉電話。真當她好欺負?
她腦子不太靈光,但不傻!擺明有人在整幺蛾子。
沒記錯的話,這個姓杜的,是胡春妮的丈夫。
哼!
她不答應。
念頭至此,她再次拿起話筒,向某個重要機構,掛去一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說是美麗人廠的電話,我一想,那不是秋燕嘛。”
“是我,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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