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和馮金蘭這兩口子,自從78年年初,兒子李堅強高考失利,跑得沒影後,人生一下失去奔頭,幾乎擺爛。
除去分田到戶,分給他們家的八分水稻田,捯飭點口糧。其他時間關起門來呼呼睡大覺,啥事不乾。
好幾年年夜飯都沒張羅。
建這樣一棟兩層水泥樓,怎麼的不要幾千塊?
他兩口子能拿出?
隻有一個解釋……
“喲!這不是建昆和雲裳嘛!”
黃土路迎麵有人走來,一眼認出姐弟倆。忙不迭扔掉扛在肩上的鋤頭,過來幫忙拎滿地的行李。
“德安叔,謝了。”
“嗨,說這話。”
鋤頭又撿起,當成扁擔,前後各串上幾隻行李包,特省事。
冬日清閒,有活也是置辦年貨,不趕急。大隊一如往年被驚動,人流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
李建昆左手一條華子,右手一袋大白兔,一路發過去。
喜氣洋洋,熱熱鬨鬨,在鄉親們的簇擁中,回到大隊後山腳下,自家所在。
院外小坪上,人頭紮堆,聚成一片。一年未歸,家裡乍一看,倒沒什麼變化,不顯山不露水的平房小院,如果硬要說點不同……小人改變還挺大的。
李雲夢哧溜從院裡奔出。
一雙大長腿特好使,三兩下到跟前,烏黑的頭發已到腰際,編成兩根麻花辮,垂於胸前,而胸前清晰可見有些隆起。
當年的黃毛丫頭,出落得愈發水靈。
一個未解之謎,為啥男的總是越長越黑,女的越長越白?
白得小臉上透著一抹粉嫩。
李雲裳扔下行李,拉起妹妹的小手,嘖嘖打量,她一眼能看出,妹妹已是正兒八經的姑娘了。
李建昆揉揉小妹腦瓜,含笑道:“不錯嘛,個頭挺能竄。”
這一世“硬件設施”上,小猴子應該將迎來一次升級。畢竟生活水平完全不同,這會剛上初中,個頭接近一米六了。
家裡四個孩子,唯她個頭隨李貴飛,上輩子止步於一米六出頭。
李雲夢有些小嘚瑟道:“我一準比姐長得高!”
那……你沒戲。
基因的玩意,不是說大魚大肉能補回來的。
“昆兒,裳兒!”
門檻處跨過一個身影。
聽到這喚聲,總忍不住鼻尖發酸。
“媽!”李建昆和李雲裳異口同聲喊道。
胡玉英跑上跟前,一手搭著一個,雙眼泛紅。
這世上最純粹最無私的愛,當屬母愛。你即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老母親永遠是最掛懷你,最惟願你好的人。
四口人湊在一塊寒暄,鄉親們樂嗬嗬看熱鬨。
這時,屋內又有人走出,但怎麼瞅著,怎麼有點扭扭捏捏。
李建昆搭眼望去,愣了愣道:“你這是咋了?”
隻見李貴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半邊腮幫子腫得老高,難怪像個黃花姑娘樣怕見人。
“嗨,彆提啦,狗日的李大壯,不講道德!”李貴飛一臉晦氣道。
圍觀鄉親們哈哈大笑,貴飛懶漢嘴皮子利索,動手是真不行。
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隨便蹂躪他。
農村吵架拌嘴,有時候氣不過動兩手,很常見。多半過後又像個沒事人樣,李建昆見鄉親們笑嗬,知道沒啥大事,哭笑不得道:“你跟大壯叔動手?”
那不純純找虐麼?
李大壯李大壯,這名字不白叫。
“什麼大壯叔!不準叫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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