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一說。
沈壯心說這大兄弟牛批了,還敢和我爹一桌吃飯?
李建昆告知沈紅衣在小酒館,晚上不回來吃飯,放下禮品後,也不管沈學山如何瞪他,走過去推起輪椅,把沈父推到四方桌的上首位。
沈母戰戰兢兢盛飯時,李建昆將拎來的茅台開一瓶。沈壯倒想看看他準備唱什麼戲,助攻來兩隻白瓷酒盅。李建昆斟上兩盅,一杯呈到沈學山身前的桌麵上,一杯放在自己懷裡。
沈母盛好飯後,左右打量,小意說:“那就……吃吧?”
李建昆抬起筷子,夾一塊涼拌黃瓜塞嘴裡,咀嚼幾下後,笑道:“阿姨手藝真不錯。”
沈母:“……”
沈學山:“???”
他竟然真吃起來,渾不拿自己當外人。
“這一杯酒,為我父親的事,賠個不是。”李建昆杯起杯落,自顧自一飲而儘。
“哼!”提起那老流氓,沈學山心裡就來氣。
“第二杯酒,叔叔你要先喝,我作陪,咱倆都有罪。”
沈學山火氣猛一躥,正想開噴,不過到嘴的話又止不住。他倒想聽聽,他犯了什麼罪。
“鐺!”一杯酒悶完,酒盅重重磕在桌麵上。
李建昆奉陪一杯後,幽幽說道:“我們都很清楚,紅衣心心念念想去京城青年報社工作,隻因為這份工作是我要回來的,您不準。而我這邊也因為這件事,讓你們父女產生矛盾。”
他頓了頓,望向沈學山繼續說:
“叔叔您知道你和我,已經把紅衣逼到了什麼境地嗎?她不聽您的,會傷害到您。無視我的好意,又會傷害到我。而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個多麼善良的姑娘,她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到任何人。”
沈學山眉頭緊鎖。
沈母暗抹眼淚,可不就是這樣麼。
“我知道您打心眼裡不接受我,但有些事我還得解釋一下。”
李建昆端起酒盅,拿在手上沒有喝,緩緩說道:
“先說我的家庭和我父親,我大哥是名乾部,全縣先進;我姐現在在首都,農村姑娘,小時候沒讀什麼書,隻能乾個個體戶,生意蠻好,很受人喜歡;我小妹有些調皮,還在念書;我母親是個很擅長吵架,但十裡八鄉沒人會說她壞話的農村女人,而她和人吵架的原因在於,她要保護我父親……”
沈學山驚詫,那二流子還需要人保護?
“我父親確實不做人,不過他壞又壞不起來,在我們大隊裡向來屬於被欺負的對象。彆說您不喜歡他,連我都不喜歡,可是沒有辦法,他畢竟是我父親,而且他還有一點好,總能討我母親歡心。”
沈學山冷哼一聲:“我看你是學到他了!”
李建昆也不否認。“再說回我。您一直認為我不務正業,但您有沒有想過一點,興許是您的思想觀念不太開放?有件事我本來不想拿出來說,鑒於事情鬨得這麼僵,隻能說給您聽聽……”
這件事正是前一陣兒,他去過那個神秘的地方,見過那位老人的事。
此言一出,彆說沈家兩口子目瞪口呆,連沈壯都倒吸一口涼氣。
“你以為我會信?!”緩過勁來後,沈學山怒斥一聲,講故事似的,差一點唬住他。
如果那位老人都見過這小子,對他做的事表示支持,無疑證明確實是自己有問題。
但是,沒有萬分之一這種可能!
開玩笑,他憑什麼?
“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但你這個所謂的事實,根本沒人能夠證明。”
沈學山氣惱地說:“說我思想觀念不開放,說我有問題,行!吹牛的話誰不會說?你要是能拿出讓我看得見的東西,比如……報紙,人報!要是人報點名表揚你李建昆,說你是個好同誌,說你‘放著工作分配不乾,自個跑去做買賣’這事兒是正確的。我立馬給你道歉,而且……”
李建昆眼裡多出抹異樣,側過頭,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沈學山狠狠剮他一眼,一副“老子今兒把話撂這兒又怎麼樣”的架勢,大聲道:“而且不再攔著你和我女兒處對象。”
“好!”李建昆輕拍一下桌子,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人報表揚?
他不好和沈學山講,他已經上過兩次人報,一回是替彼時的中關村等離子體服務部搞招商會,第二回是華電優待職工的事。都有過表揚,隻是沒有刻意表揚他。
“那咱們一言為定,現在所有矛盾放在一邊,彆再讓紅衣為難,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人報表揚我李建昆的那份報紙,送到您麵前。”
“我頂多給你三年!”
沈學山心裡有合計,他覺得女兒現在才剛畢業步入社會,還不太成熟,二十二歲,三年後是二十五歲,作為大學生乾部,以首都這邊的情況來看,結婚剛剛好。
何須三年?
李建昆心頭大喜,提起酒盅伸過去。沈學山打斷他的動作道:“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李建昆放下酒盅,擺出認真聆聽的模樣。
“如果三年之內你做不到,你必須主動遠離我女兒,以後再也不準纏著她。你同不同意?”
李建昆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個條件,不過沈學山的強硬態度告訴他,不答應這一點,以上全是白搭。
“我、同意。”
咚!
兩隻酒盅碰在一起。
沈壯給補上台詞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