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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日頭漸漸西沉。
仍然比肩接踵、人聲鼎沸的羊城火車站,廣場外圍的某個角落。
一群年輕力壯的爺們兒,圍聚在一起。
“都把罩子放亮點,應該很快就到,待會兒散開,按計劃進行,誰還沒記住樣子的話,過來我這邊看照片。”
居中的一個留著港式長發的男人說。
“大佬,都記得哩,人模狗樣的,認不錯。”
被喚作大佬的人點點頭:“記住,留點分寸,刀子彆亂捅,咱們的目的是要讓他折騰不動,挑斷腳筋最好。
“還有,得手後趕緊溜,和他一起的那對雙胞胎是保鏢,身手相當厲害,彆被他們逮住。
“我在這裡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被逮住,不講道義,出賣兄弟,那可彆怪兄弟們也不講道義,乾你家娘們!”
眾人紛紛頷首。
這時,一人忽然指向馬路:“大佬,黑牌大奔,好像來了。”
“散!”
一群人頓時作鳥獸散。
隱藏於來來往往的旅客之中。
正如張貴所言,在如此複雜的環境中,冷刀子防不勝防。
這些家夥,每個人身上都透露著一股亢奮。
互相之間較著勁。
都想得手建功。
實在是因為獎勵太豐厚。
還沒娶媳婦的,想弄到這筆錢,回家娶個漂亮婆娘。
有家室的,惦記著這筆錢,回家蓋個紅磚樓。
他們望著那輛已在馬路牙子旁停下的黑牌大奔,猶如看一輛運鈔車。
有些人手摸到衣服裡麵,已做好搶肥豬的準備。
正在這時,一輛軍綠色運鈔車迅速駛來。
在黑牌大奔後麵停穩。
啪!啪!啪!
厚重的車門打開。
跳下來一群穿著統一黑色製服的人。
衣服上有“華強太古銀行”等字樣。
荷槍實彈。
威武不凡。
這群人圍攏向黑牌大奔,領頭的人走上前,拉開奔馳車的後排一側車門。
目標出現!
緊接著,持槍押鈔員們,密不透風地簇擁著此人,像隻利劍,直刺車站廣場。
隱藏在人堆裡的、做好萬全準備的伏擊者們,人均懵逼。
這、這還搞個屁!
上去就是送……
在廣場上或許上萬人,驚奇而敬畏的目光中,李建昆閒庭闊步走進車站大廳。
本來這些歸特區太古銀行發薪水、但由有關部門推選過來的保安,是要將李建昆和富貴兄弟送入檢票口的。
不過,在距離檢票口還有段距離的時候。
李建昆停下腳步。
他一停,身邊其他人全跟著停下來。
“嘖嘖,好大的陣仗啊。”
側方傳來聲音,一個西裝筆挺、胸口兜裡塞著口袋巾,帶倆保鏢的人,踱步走過來:
“原來你這麼怕死啊。”
李建昆揮揮手,護衛在身前保安退向二麵:
“我站這不動,你敢弄死我麼?”
徐慶有笑容燦爛:“但你還是怕。”
李建昆回以笑容:“我去找你爹,誰怕誰知道。”
“你是三歲小孩嗎?”
徐慶有諷刺道:“打不過喊家長?”
“孫賊,不頂用。”
李建昆揶揄道:“伱如果以為堵在這兒使個激將法,就能讓我放棄,那你純屬智障。”
說罷,踱步繼續向前,朝身後擺擺手:
“你們回吧。”
徐慶有跨出一步,堵在李建昆身前。
任他再好的養氣功夫,見李建昆軟硬不吃,也有些遭不住了,陰沉著臉道:“彆逼我!”
李建昆的腦瓜向前少許,快要懟到徐慶有臉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你算個粑粑。
“滾!”
說罷,一膀子撞開徐慶有,揚長而去。
徐慶有的兩名保鏢還想有所動作。
張貴伸出一根手指,左一戳,右一戳。
兩人憋屈地硬是沒敢動。
富貴兄弟的身手,他們是見識過,某天晚上在紅玫瑰舞廳,想將這兩個家夥撂倒,還被他們衝開,然後成功跑到他們主子旁邊。
張貴路過徐慶有身邊時,幸災樂禍道:“喲喲,眼睛都紅了,彆哭哈——”
“一條狗也敢跟老子叫?!”
“你咬我?”
望著三人通過檢票口的背影,徐慶有眼裡布滿血絲,心裡更是忐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