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茨倒是笑意盈盈,從簡約的意式沙發上起身,想上前與他握手。
李建昆掏出一張瑞銀支票塞到他手上。
羅伯茨拿到眼前一瞅,臉上的笑容更甚。
“人呢?”
李建昆環顧周遭。
除了顯然是羅伯茨的安保人員外,沒見到其他人。
“我承諾的事,當然會兌現。”
幾乎就在羅伯茨話音落下的時候,客廳旁邊的一扇白橡木門,緩緩拉開。
一行五人從裡麵走出來。
四個白人大漢在後,為首的是一個華人青年。
穿著棕色皮鞋一八零的樣子,梳著抹過頭油的三七分,穿一套筆挺的灰色西裝,胸口兜裡塞著一條玫瑰紅的口袋巾。
當看清那張文質彬彬的臉後,李建昆雙拳攥緊,指關節哢哢作響。
眸子裡欲要噴出火來。
終於!
這華人青年,不是徐慶有又是誰?
“老同學,聽說你一直在找我啊。
“這麼大動乾戈嗎?
“都麻煩到布雷德市長了。”
徐慶有說著,朝羅伯茨微微欠身。
羅伯茨笑著擺擺手,隨後左右看看道:“那麼,沒我什麼事了,你們談。
“哦對啦,提醒一句,不要在這裡鬨事。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過節。
“去我看不見的地方解決。
“否則出於職責,我無法袖手旁觀。
“希望二位自重。”
徐慶有笑嗬嗬道:“那是自然,不會讓您難做。”
望著羅伯茨噔噔噔地,沿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背影,李建昆的眸子幽冷無比。
很顯然,他就算沒被羅伯茨賣了。
也差不多。
這個卑劣的家夥不僅和他談過,從他這裡拿好處,估計上次在市政大樓會麵之前,便與徐慶有接洽過。
徐慶有也絕對不是被逮過來的。
“在你的想象中,我現在是不是混得很慘,像條喪家之犬,東躲西藏的?”
徐慶有自顧自地來到沙發旁坐下,蹺起二郎腿,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現在過得不知道多好。
“說出來你不信,我真的沒有藏,我一直在市區,住在最豪華的莊園裡。
“你也甭怨那些阿貓阿狗,我住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查探的。”
唰!
李建昆一個健步上前,薅住徐慶有的衣領。
與此同時。
徐慶有的四名白人保鏢,立馬從腰間拔出手槍,黑黢黢的洞口對準李建昆。
李建昆身後的人自然也沒閒著,洪門的人紛紛拔槍。
“各位,我勸你們最好冷靜一點,否則我將確保今晚你們一個人都走不了。”
客廳一角,一個逾兩米高的黑人,漫不經心地說。
“你看你,這麼多年,脾氣一點沒改,沒聽見人家的話嗎?”
徐慶有也不顧被李建昆攥住的衣領,躺靠在沙發上,麵含笑意。
砰!
李建昆一拳砸在他臉上。
哢!哢!
四把手槍對準李建昆的腦門,保險打開。
洪門的人的槍,則對準他們和徐慶有。
富貴兄弟緩緩挪動到李建昆身旁,左右站立著,奈何無法護住他全身。
“呸!”
徐慶有從沙發上坐起來,一口混合著唾液的血水,吐在木地板上。
然後摸出一包萬寶路香煙,彈出一根點上,臉上又露出笑容:
“行吧,這一拳讓我舒服不少,畢竟那件事確實做得有些過。
“申明一下,絕非我
本意,純屬意外。”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壯壯的事,李建昆內心的怒火根本無法抑製。
然而,當李建昆再次掄起拳頭時。
一把銀白色的沙漠之鷹,戳在他腦門上。
徐慶有一手舉著槍,一手拿著玫瑰色的口袋巾,輕輕拭擦著嘴角:
“李建昆呐,如果我不想讓你找到,你這輩子都找不到。
“我今天是主動出現的。
“我就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徐慶有說到這裡,聲音驟然一冷,一字一頓道:
“你能奈我何?”
他說著,視線越到李建昆身後,切換成還算流利的英文,譏諷一笑:
“洪門?
“算個屁。”
接著他瞥一眼自己的保鏢道:“讓他們滾蛋。”
他的一名白人保鏢收起槍,踱步上前,不知從黑西裝內襯裡取出什麼東西,給洪門等人過目之後。
洪門等人齊齊臉色一變,你看我我看你,槍口明顯開始失去準星,壓下地麵。
“看到沒。”
徐慶有用沙漠之鷹推開李建昆,從沙發上站起來,表情玩味道:“你真得感謝羅伯茨,他還算有點操守,不然我現在就能乾掉你。
“不服氣?
“沒事,繼續留在這裡抓我嘛。
“看看誰玩死誰。”
撂下一番話後,徐慶有用英文說了聲“走”。
遂帶著四名保鏢揚長而去。
李建昆目眥欲裂,想要追上去,卻被洪門等人攔住。
“李老板,冷靜。”
“這家夥有靠山,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現在知道他在哪裡,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