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道:“很高,你們不是見過胡大勇麼,比胡大勇還高一個頭。”村長的大兒子道:“屯裡人都喊他"傻大個",咱東北人平均身高在全國確實拔尖,但像他這麼高的人,我長這麼大,隻見過他一個,應該接近兩米。”
謔!
好家夥。
難怪他剛才形容富貴是人形野獸。
一行人聊著這個話題,都快忘記正經事了,也沒留意到那一下一下的砰砰聲,消失有一會兒。
一個恍惚間,金彪和陳亞軍察覺到背後有股陰影籠罩而來,將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他們身上的僅存不多的暖意,全部遮擋。
兩人齊齊回頭望去。
瞎!
同時向後跳開一步。
隻見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巨人。
怕確實有兩米。
還格外強壯。
金彪和陳亞軍兩人的肩膀拚在一起,才夠他的肩膀寬。
李建昆瞳孔微縮,他也是剛留意到這人出現。
難以想象對方這麼龐大的身軀,接近過來,居然沒弄出什麼動靜。
什麼一豬二熊三老虎?
這家夥絕對是森林裡的王!
沈紅衣一臉呆滯,莫名地想到晚清大文豪李晚芳的一句讚評——“羽之神勇,千古無二”。
她想,西楚霸王的身材,不過如此吧。
“我說富貴啊,嚇死個人,你倒是吱個聲啊!”村長罵罵咧咧道。
富貴威武的形象,被一張淳樸的臉,破壞殆儘,憨笑著喊人:“村長,忠明哥。”
聲音猶如從甕裡發出的,帶著嗡嗡聲。
村長的大兒子問:“富貴,你師傅沒出去遛彎吧?”
富貴搖搖頭,掃視著李建昆四人,反問道:“他們是誰?”
“城裡來的貴客。”
“我師傅不見外人。”
村長的大兒子還想說什麼時,被村長製止,後者指指金彪手上用藍色網兜裝著的兩瓶鐵蓋茅台,道:
“這可是好酒,三德爺這輩子都沒喝過。”
富貴盯著兩瓶鐵蓋茅台,眼睛裡泛起光,遂嗡聲道:“那成。”
大不了挨頓揍。
師傅也越來越揍不疼他了。
富貴在前麵帶路,村長的大兒子朝父親豎起一根大拇指,還是你有辦法的意思。
村長同走在旁邊的李建昆小聲說道:
“富貴這孩子命苦,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沒幾個月大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狠心的爹娘,扔在山上,幸好被三德爺給撿到,不然不得喂野狗?
“三德爺一輩子沒娶,一個大老爺們,把他拉扯大,真心不容易。
“富貴倒也知恩圖報,像他這副身板,去哪不能闖蕩一番?平時除了采買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外,根本不下山,一直伺候在三德爺身邊。”
李建昆恍然,這個三德爺於富貴而言,不僅是師傅,更是父親。
三德爺又好酒。
富貴自然想讓他喝口好的。
位於山窪裡的木頭房子,建得十分結實,左右這裡木料充足,牆是一根一根圓木堆釘起來的。
一聯三間。
門外有個院坪。
一側還蓋了間透風房,裡麵搭有灶台,屋簷下掛著一排風乾肉。
富貴鑽進房子裡,很快又出來,甕聲甕氣說:“師傅睡著了,你們能不能等會?”
村長的大兒子嘖了一聲,這位老祖宗二兩貓尿下肚,往那一躺,雷都不一定能打醒。
富貴撞樹隨便撞,一點妨礙沒有。
“我有辦法。”
村長望向金彪手上的鐵蓋茅台,又對富貴說:“你去整個下酒菜。”
富貴撓著頭笑笑後,向透風房走去。
沈紅衣小跑上前道:“我來吧。”
富貴怔了怔,卻也沒拒絕,他有自知之明,不覺得自己做菜能比得上心靈手巧的姑娘。
廚房裡食材不少。
不過多半是乾貨。
沈紅衣擼起衣袖,聯想到守山人一把年紀,先燒了鍋沸水,將風乾肉扔進去煮製。
與此同時,開始準備其他食材。
不消多久。
兩個菜出盤。
一個是用野菜和雞蛋,加入辣椒、醋,弄的酸辣口的湯。
一個是簡易版的木須肉。
村長適時開了瓶鐵蓋茅台,跑到木屋門口,也不進門,端著酒瓶伸向裡麵。似乎篤定酒味飄進去,都能將三德爺饞醒。
很快,屋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村長竊笑一聲,嗖嗖退回來。
富貴已在屋簷下寬敞的木台子上擺好小桌板和馬紮,沈紅衣做的兩道菜也搬上桌。
村長將酒瓶放到桌上。
這時,一個乾瘦老頭跨過門檻,瞅瞅屋外的人後,渾沒在意,自顧自來到小桌板旁坐下。
他先研究了一下酒瓶,然後拿起來咕嚕了一口。
眼神大亮。
又拿起筷子,嘗了口簡易版的木須肉。
眉飛色舞。
最後,當一勺酸辣野菜蛋花湯入口後,舒服地眯起眼睛。
富貴無聲地咧嘴笑著,十分開心。
“三德爺,你喝你的,我說個事。”
也不用他回應,村長將牽扯到他大徒弟一家、關於傻根的事,娓娓道來。
末了,村長說道:
“你是明事理的人,你看這事,道理說不通不是。
“那孩子是人家的,現在人家找上門了。
“大勇耍蠻,牛脾氣上來,我們做工作都沒用,隻有你說話好使了。”
仿佛根本沒在聽的三德爺,再次抿完一盅酒後,砸吧砸吧嘴,可算開了口:
“難辦。”
“不是……你說話——”
“桂春你還了解?為孩子的事,高低有些神經不正常了,我說話再好使,能讓他媳婦兒去死啊?”三德爺瞥一眼村長,打斷他道。
村長:“……”
李建昆皺了皺眉。
沈紅衣貝齒咬著紅唇,剛想開口插一嘴,三德爺又說道:
“我的這點嗜好,全被你們知道了。
“喝了你們的酒,吃了你們的菜,我會找大勇談談。”
眾人心情峰回路轉。
村長父子更是喜形於色,似乎篤定隻要他出馬,胡大勇就整不出幺蛾子。
三德爺掃一眼他們道:
“你們也彆高興太早,就算我能做通大勇的工作,桂春那邊還得慢慢來,總不能把人給弄瘋吧。
“這事急不得,要時間。”
李建昆和沈紅衣相視而望。
適當的時間不成問題。
問題是,怕就怕,胡家女人三年五載都放不下。
那怎麼辦?
好容易找到壯壯,長時間帶不回去,彆說李建昆,連沈紅衣都不能答應。
ps: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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