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最後的底線。
如若不然,便是他開戰的號角。
“那好。”
沈紅衣這兩個字說得斬釘截鐵。
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才她已聽清,在她看來富貴沒有錯,守山人在本地算得上一個公職,屯裡每年要給予一定補貼,放到明麵上講,守山人有負責森林防火之類的職責。
事實上,守山人負責的事遠比這更多。
在沈紅衣看來,守山人是當地的山民,和長白山之間的一道媒介,是構築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一個重要關節。
保護長白山中的有益生靈,自然也在守山人的職責範圍內。
而富貴是守山人的弟子。
何錯之有?
既然沒有錯,將人打成這樣,還被抄家,三德爺一把年紀,被人用槍頂著頭。
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道歉,連和善於沈紅衣都認為,已無比寬宏大度了。
這些人敢不道歉,她一定曝光他們的所作所為!
然而,李建昆並不這麼想。
這幫二代此番的所作所為,毫不冤枉他們地說,至少有三重罪:
1、仗勢欺人。
2、搜刮民脂民膏。
3、目無王法。
農村出身的他,前世不比這一世,隻身闖蕩大城市時,沒少被有錢有勢的狗犢子欺負,無一例外,隻能忍氣吞聲。
剛才三德爺被人用槍頂著後腦勺。
富貴九尺男兒憋屈跪地,任由人家毒打。
使得李建昆回想起許多前世的不堪經曆。
他痛恨那時軟弱的自己。
不過他心裡又明白,彼時假如強硬起來,結果隻會更糟。
沒辦法,這就是社會。
好在。
這一世,情況不同了。
哥?
去你娘的!
這樣的垃圾,即使是京圈二代,他都不稀罕收作小弟。
小五以前儘管也不做人,但至少不會魚肉百姓,去買古董,特意找上門,包括那張藏寶圖,老漁民要價多少,分文不少;特區囤房那件事,狗頭軍師是徐慶有。
李建昆一邊不鹹不淡地和他們交談,打聽他們的具體背景,一邊讓哼哈二將把眼簾裡的所有槍,都給收繳起來。
完事後,李建昆看不出喜怒說:
“這麼跟你們講吧。”
他指向三德爺:
“我有件事,想求這位老人家幫忙。
“你們現在把他徒弟開瓢了,還用槍頂著他腦袋。
“你們又喊我‘哥’,人家也聽到了。”
李建昆頓了頓,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瞎!
這話德哥等人聽懂了。
他們壞了李首富的事!
有個姑娘壯著膽子,哭喪著臉問:“李大哥,您怎麼會有事找他幫忙?”
“這位老人家不簡單,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嗎?”
倒是……真看出來一些不同尋常。
像是農村的算命先生。
如果李首富信這個,來找他算命,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德哥黑色皮夾克裡的衣服,全被汗透了,請示般道:“那、我們給他道歉?”
李建昆淡淡道:“你們準備怎麼做,我不管。”
略作停頓後,他目光幽冷:
“但,不要壞我的事。
“否則——”
“是是是。”德哥腦袋如小雞啄米,哈著腰,後麵的話根本不敢讓他說完,連聲道,“我們一定把事情處理好,肯定不壞您的事。”
要命啊!
早知道這老頭連李首富都要求他幫忙。
他們還不得當菩薩供起來?
現在可咋整?
話雖這麼說,事實上德哥心裡一點把握沒有。
畢竟搞得這麼僵。
不過,他心裡又清楚一件事:
絕對不能交惡李首富,更不能引他記恨。
前一陣子李首富的1?1慈善基金會開業,據說各部齊聚;他又有小五這樣的兄弟,他要是出手對付自己等
人,以後京圈哪還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反過來想。
倘若這件事處理好,使得李首富滿意,這次意外的相逢,未嘗不是一個機遇啊!
小五的背景雖牛,但以前在京圈裡,可遠不及現在,不然能跑到南方混?
現在的小五乾正經事,是圈子裡改邪歸正的典範,許多老爺子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同。外加手上有大把鈔票,呼風喚雨,如日中天!
而這一切,都是李首富幫他實現的。
念頭至此,德哥咬咬牙,打算今兒豁出臉皮不要,也要將事情完美平息。
於是,他示意李建昆稍等。
招呼自己的人馬走到一旁,遂將心裡的兩重想法,一五一十告知他們。
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
“記住。”
德哥壓低聲音,鄭重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為謀大事,區區榮辱,不值一提。”
也不知他是在說服其他人。
還是在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