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沉默了良久後,躺在你腦殼裡的羂索開口了。
沒錯,重新找回理智,已經明確知曉自己被關在獄門疆裡的你,極為不耐地重新抬手打開了腦子,心中頗感到晦氣,鼻子都要皺在一起去了。
這場獄門疆裡的幻覺實在太過真實,因為上輩子死亡之前剛好在玩像素小遊戲,所以幻覺也不小心記混了,竟然把自己第二輩子的經曆,以玩遊戲的方式想了一遍。
你的腦子錯亂,恐怕還有某個惡心玩意兒的功勞。
想到這裡,腦殼裡那個肆無忌憚的家夥也繼續開口了:“既然是精通陰陽術的大陰陽師,你應該知道有一種術式吧,可以移植兩個人的大腦,從而達到互換身體的目的。”
“你的腦子已經被我移植出去了。”
羂索咧著那張嘴,看起來邪得很,這家夥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失去作為腦子的他的支撐,這具肉.體照樣會死,所以現在還不能殺他。
噢對了,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你隻能掏出一個鏡子去瞅。
羂索:“……”
嗚哇…!!太醜了吧,差點當場就被醜哭了,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腦門上有一條縫合線,長長的大疤難看死了,你摸了摸自己麻麻賴賴的額頭,眼圈立即紅了一片。
“喂!”羂索密密麻麻的腦花紋路上出現了青筋:“你知道我說的意思吧,還有心思去拿鏡子麼。”
“真是意外啊,我竟然也有失算的時候。”
掏出鏡子就相當於從存儲格子裡拿東西,是你本就擁有的空間類咒具,有什麼好意外的,裡麵的存貨多到離譜,不過獄門疆裡的物理時間是靜止的,完全不需要進食。
但是羂索不清楚你知道這件事,還想騙一騙你:“在這裡關的越久,離死亡也更近一步。”
“而我是這個術式的發動者,知道出去的辦法。”
“我們隻有合作,才能從獄門疆裡出去。”
……
“你是發動者,意味著我也是發動者吧?”絲毫不去搭羂索的腔,沒什麼表情地透過鏡子看了腦花一眼,你有點失去耐心了,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紅色鯨魚手鏈,將鏡子收進了空間。
自己能複活的原因很簡單。
當初在新乾線上說的話可不是騙人的,你確實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動用安倍家的禁術,以某種東西為媒介,把自己的靈魂給封印了起來。
既然手鏈是罪魁禍首,那就用它做媒介吧,被封印起來就相當於靈魂陷入沉睡,隻要這具肉.體死亡,那麼便有機會重新蘇醒,就是不知道真正蘇醒的具體時間了……
因為清楚自己術式的特殊性,作為穿越人士的你知道腦花饞“咒術操使”的身子,身體有被奪走的危險,所以封印靈魂的那道結界非常牢固,不僅會隱匿所有的氣息和咒力,連繼承了這具身體記憶的腦花都沒法知道你做了什麼。
至於為什麼不擔心自己的肉.體腐壞……
“腦花君。”你眨了眨眼睛,麵無表情地拋著自己的腦殼:“同為老鄉,我以為你能聰明點呢。”
“我的咒靈多到數不完,前任家主一代一代繼承過來的、我自己收服的,哪怕是接受了我的記憶,也不好一瞬間全部認出來吧?”
“在這其中,有一個咒靈非常好用,它的殼可以複製任何東西,包括活人。”
“複製出來的活人都是身體機能正常運行、但沒有靈魂和思想的生命體而已。作為土禦門家族唯一的血脈,你覺得我不會在家族裡多備幾個自己的肉.身嗎?”
是的,你有很多備用的軀殼。
哪怕自己不備用,家族的某些高層也會反複嘮叨,不過這是家族機密中的絕對機密,所有知曉的人都被下了不能說的術式,你的複製體們也被徹徹底底封印起來,非必要情況不能動用。
話雖如此,並不能長生不老就是了,所有的身體都是同一個年齡狀態,會隨著時間的沉澱正常代謝。
這些生命體們被封印,用的方法和封印靈魂的術式類似,並且結界隻有你自己能打開,哪怕了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腦花也不可能察覺到這件事。
……不然它早就去偷你的殼子了吧,媽的。
“什?”
立在上麵的羂索大概愣住了,可能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傻子才給他反應的時間,你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猛地抬起手,徑直把腦殼裡的羂索扯了出來,連讓他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既然獄門疆裡不能使用咒力,那麼使用蠻力也是可以的吧。
“等,你!!”掐住腦花的五指在逐漸用力,你皺著眉,忍耐著腦袋裡的劇痛,對方終於在這個時候慌起來了。
可是話沒有說完,整個大腦便被當場捏碎。
隨手將手裡的東西往旁邊一扔,你麵無表情地甩了甩手,扭頭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
剛才那一下仿佛觸發了什麼機關,亦或者說,獄門疆失去了真正的主導者,昏暗的光線中開始蔓延不妙的氣氛,地麵上躺滿了斷肢和殘骸,也不知道曾經關進來多少人。
突然,躺在地上的骷髏殘骸動了兩下,一隻胳膊抬了起來,緊接著是腿、頭顱、身體的骨架。
所有的骷髏都自發站起身,骨骼“哢嚓”作響,詭異地朝著你走了過來,它們眼冒紅光,在暗沉的視線中清晰極了,毛森骨立的獄門疆充滿了陰寒的冷意。
……
雖然不至於被這些骨架子打趴,摧毀它們隻是一個小拇指的事情,但。
忍不住狠狠咽了咽口水,這些偌大的骨頭襯得你異常嬌小,紅光在黑暗中森氣逼人,嗚,救、救命!五條悟那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在獄門疆裡待下去的,說好的隻是時間靜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