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活動了一下筋骨,清脆的聲響給緊繃的氣氛增添了幾分肅靜。
“張口閉口殺掉,要不先把你丫殺了吧。”
這樣沉沉地說著,麵容俊朗的黑發青年耷拉著眼皮,殺氣翻湧地轉回身,他抬起胳膊單手捂住脖頸,低垂下來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麵,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過去。
手握佛珠的老太太已經完全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麵那個逐步走來的黑發男人,額頭不斷有冷汗流下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怎、怎麼可能……”
“我的孫兒呢?”
“你,你是怎麼找回自己的意識的!?”
參拜婆非常確定,自己施展的術式是召喚肉.體,而不是召喚靈魂,她從來不招魂,為的就是避免出現眼下這種類似的情況——複活對象因為駕馭不住從而擺脫她的控製。
“昂?我怎麼知道。”鬆開緊緊扣住粉發甜妹軟軟腰肢的五指,對方的表情看上去愣愣的,純澈的藍色眼睛睜得老大,嬌嬌小小的,仰著頭毛毛茸茸的一隻,精致的麵容和印象中毫無變化。
已經幾年沒見了吧。
伏黑甚爾收回視線,事實上,以他的視覺來看,他們上次的見麵就在幾秒鐘前。
那個時候被領域所覆蓋,本以為會死在戰鬥裡,一睜眼重新回到現世,現在的場景怎麼看不像是他家附近的舊橋,唯一相同的地方在於,身邊的某個人是一樣的。
舔舔唇角,毫不猶豫地朝著參拜婆走去,背後卻突然伸來一隻纖細的手掌,粉發女生好像緩過了神,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
*
你著實被眼前的情況驚到了。
在某個家夥抓住自己的時候,小白臉的氣息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等騷話,怎麼就冷不丁來了句“好久不見”。
托伏黑甚爾的福,你總算徹底想起了原著裡的劇情,無論是什麼時候召喚的,他從被降靈的那一刻就擁有自己的意識,因為是天與咒縛,強大的肉.體遠遠蓋過了靈魂,參拜婆的孫子根本支配不住,反倒被伏黑甚爾奪取了主導權。
但施術者是參拜婆,如果把老太太殺了,哪怕取回了理智,他也會失控暴走。
與此相對應的,想要留下伏黑甚爾,參拜婆眼下不能死,害怕伏黑甚爾氣不過當場摘掉參拜婆的腦子,你趕緊揪住這家夥的毛衣下擺,抱住他不讓他過去:“等等……”
“恩?”
伏黑甚爾還真停下來了,挑了挑眉垂眸看你。
因為很久不見了,亦或者說,整整被封印了十年,對這個該死的小白臉還停留在真實的幻境裡,你有點不知所措,隻能低下腦袋,小聲說:“先不要。”
伏黑甚爾:“……”
忍不住有點尷尬,畢竟這家夥曾經可是背刺過你的,致命傷互相還回去了,經曆了這麼多事,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家夥,算了,先把事情解決再說。
抬起手降下幾道雙重結界,斷絕參拜婆逃跑的可能性,你沒有半分猶豫,直接當場召喚出單目人偶蛛,空曠的地麵憑空降落一隻巨大的特級咒靈,刺耳的嘶吼聲震跑了一片林子中棲息休息的鳥兒。
“這是!?”參拜婆嚇得癱坐在地上,頭一次意識到了術士與術士之間的差距。
不,準確來說,從遇到5歲時期的五條悟時,她就已經清楚地意識到了,但是努力到現在,經曆了10多年的沉澱,參拜婆以為除了五條悟那樣的怪物,其他的咒術師根本達不到她想象中的高度。
此時此刻,絕對的實力再次將她們的差距拉開,一個失控的伏黑甚爾已經夠難對付了,如果再加上這隻特級咒靈,還有剛才那手持長劍的特級中的特級……
想到這裡,卻見麵前的粉毛丫頭沒有對它下達命令,隻是取走了蜘蛛蛻變的軀殼。
這是當然了,你惡寒地扒掉人偶蛛的殼,雖然它是自己的咒靈,但長的實在太醜了,讓人嫌棄得一批,在遊戲裡可以麵不改色地和對方貼貼,現實中真的站在自己麵前卻有些討厭厭了。
單目人偶蛛似乎委屈地吐出了幾個泡泡,像極了小蜘蛛盧卡斯,一個起跳收起了身形。
你懶得管它,抱著殼走到伏黑甚爾麵前,發動術式,那層皺皺巴巴的皮竟然發出了亮白色的光芒,就像當初copy天內理子一樣,複製出了一個非常完整的、和伏黑甚爾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因為沒有思想和靈魂,複製體失力地躺在你的懷裡,拎著男人的胳膊有些重,隻能改為雙手抱著他。
“……”
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甚爾好像額頭直跳,走過來搶走你懷裡的複製體,拎著那玩意兒的後衣領把他拖了過來,語氣嫌棄:“這是什麼。”
“你的新身體呀。”說的真是廢話,你的心中沒啥情緒,自己複活用的就是這種辦法,同理,也能用到小白臉的身上,給他準備一具脫離於參拜婆管控之外的身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