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去處麼……
陳淵目光一轉,落到了不遠處正在勞作的張雀身上。
“這些人被疑似活屍之物襲擊過,總歸有些緣由吧?”
“張都頭!張都頭!”
正好這時,被陳淵救了母親的青年匆忙跑來。
“金城來人了!說是領著大寧都虞侯的遺令,來召集散落在外的兵馬!”
“什麼!?”張雀僵在原地,臉色大變,“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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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金城的路上,張雀這個看上去凶惡的壯碩漢子,在確定定西軍都虞侯身死後,就滿臉頹氣,眼中顯露迷茫。
陳淵騎著馬,跟在邊上。
旁邊,是此番過來接洽的金城胥吏李定陌。
“能遇到將軍你,實是意外之喜。”李定陌是個滿臉卷須的粗糙漢子,但穿著略顯考究,有綢緞傍身,在陳淵身邊說著,詢問著大寧京師的風貌,也不知是好奇,還是試探。
但陳淵哪知道什麼大寧京師的風華,要是問問鹿首山的原生態,他可能還說個一二三。所以,麵對百般詢問,陳淵都隻是冷漠以對,看得旁人覺得他自視中土人,帶著自傲。
李定陌說了一些,也覺氣氛不對,於是話鋒一轉:“我們西北,固然是比不上江左繁華,但自有一股豪邁氣度!”
說著,他吟唱道:“大漠邊關氣象雄,金戈鐵馬射長空。將星夜動天山月,照見征人骨肉情!”
“好詩。”陳淵很是捧場的點點頭,“何人所做?”
“這是當年平西將軍馮鏡、馮大將軍的詩作!”李定陌精神一振,一臉與有榮焉,“這位大將軍一軍西來,百族低頭,生平有諸多傳奇,更是衝破武道樊籠,成就大宗師,乃是我西北有數的陸地神仙!”
陳淵來了點興趣,問道:“不知這位大宗師,與尋常的先天武者比起來,有何不同?”
他聽白裙女子提過天下四大宗師,似乎還與先天武者不同,正好詢問。
李定陌不疑有他,笑道:“先天武者精力近乎無窮,力能撼地,壽元悠長,在天下大部分地方,都是絕頂人物,但大宗師還要更進一步,天人合一,傳說中能氣動山河,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本事!”
“氣動山河?”陳淵順勢問道:“你見過大宗師?”
“這個,沒有。”李定陌的氣勢收斂了幾分,“咱們西北上一個大宗師,就是百年前的馮大將軍。”
“百年前?那就是前朝的人物。”陳淵點點頭,思量著先天與大宗師之分。
“先天武者的精力充沛,壽元悠長,可能是開啟了五臟與精竅,也就是煉精層次的修士,而所謂的大宗師,涉及到‘氣’,八成是化氣層次。那麼,先天武者和大宗師加起來,就相當於洞虛界的煉精化氣!”
他暗自思量,對比自身。
“先天也好,大宗師也罷,都強過了一轉玄身,也不知那個骸道人是什麼境界,他能駕馭祭煉活屍,興許真有屍修傳承。隻有得了屍修正法,才能重指性命,修道問仙。”
想著想著,陳淵有了計劃。
“先頂著‘振武將軍’的名頭,看能否接觸到活屍,再抽空找找陰陽之寶,儘早晉升二轉。如果被人揭破,就直接離開,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他又回想起張雀對“振武將軍”的描述。
“年少練武,得皇帝賞識,來西北任軍職,從年歲、條件、出現時機來看,彆說,還真有點像我這肉身,但並無佐證。不過,我雖承了肉身,免不了要還因果,那也得是我來主導,有朝一日,既還因果,也斬俗緣,區區凡俗富貴,與我何乾?何況,不一定就是那個振武將軍。”
想到這,陳淵看向失魂落魄的張雀,問道:“你既來接我,可知我名姓?”
張雀一個失神,麵露疑惑,卻還是答道:“知道,將軍叫陳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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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集?”
金城的城主府中,知州王誨看著手中傳書,眉頭緊鎖。
“本以為魏遣和幾個指揮使死了,定西軍元氣大傷,殘兵又多在我處,正好吸納整編,結果又蹦出來一個先鋒營指揮使,麻煩。”
他的幕僚劉一聖在旁輕笑,打開折扇,道:“魏遣既死,定西軍分崩離析,這陳世集指揮使頭銜誰還認?知州不用在意此人。”
“話雖如此,但到底是朝廷派來的人……”
“朝廷?朝廷在哪?”劉一聖眉毛一挑,“知州若真的擔心,也有一計,讓這振武將軍去步魏遣後塵便是。”
王誨搖頭道:“陳世集年紀雖輕,但卻是景陽侯之子,死在西北,後患不小。”
“戰場上刀劍無眼,死了,能冤誰?魏遣都死了,何況一個陳世集?”劉一聖冷笑道:“知州且放心,朝廷不敢追究的,若將咱們逼到荒人那邊,沒了吾等在後方牽製荒人兵馬,那些王侯貴胄哪還能安心在江左吟詩作對?”
王誨沉吟片刻,微微點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