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可真不小。”
陳淵眯起眼睛,體內勁力鼓蕩,準備一擊攻殺!
這大妖的武道修為不在骸道人之下,但隻要還是先天巔峰,便受到精力限製,最多隻有八象之力。
而陳淵玄身二轉,本就身具十象,這還不算其餘手段,就算拋開炁符、飛劍,隻是一身神道霞衣,便能化他人之力為己用,與自身之力疊加,已是淩駕於此世的先天巔峰,就算天賦異稟、銅皮鐵骨也遭不住。
這還是魂晶沒有送過來,魂晶若是送過來,消耗一枚,引發靈光,十個黑水君都不夠打的!
就是這動念間的功夫,那頭黑熊精渾身勁力炸裂,筋肉膨脹了幾分,往前一撲,氣血勁力凝成一股,被他揮手拍打出去!
嗡!
腥臭黑風滾滾,就是無數氣刃直指陳淵!
嘩啦啦!
沿途的架子、地板儘數破碎,半個屋子都崩解開了,各種瑣碎物件漫天飛舞!
“我的庫藏啊!”屋外,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時,一枚晶瑩剔透、內蘊雲霧的結晶,從角落裡地板暗格飛了出來。
“縈夢魂晶?”
陳淵一見此物,一個閃身,便從容的自黑風籠罩中脫身,將那結晶拿在手裡。
“沒想到沙幫連這東西都有,還藏的這麼嚴實,不是這大妖,險些都要錯過了。”
黑水君的聲音從旁傳來,聲音裡多了些凝重——
“能從我的攻殺中脫身,想必你也用出了渾身解數吧?但能做到這一步也不簡單,不可能是個籍籍無名的竊賊……”
“他就是那個去鐵匠鋪的人……”
略顯孱弱的聲音傳來,卻是那小廝葛羅拓被豪名馭提過來,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認。
“原來是你!你敢主動過來!膽子不小!”
陳淵沒有理會,而是一抬頭,凝神感悟。
“麵前這頭大妖不是問題,但除了他,還有人在關注此處!”
這黑熊精落地的瞬間,陳淵就察覺到一道若有若無的意念,徘徊四周,不時靠近,想窺探自身跟腳。
“這飄忽不定的感覺,定是神道所為!是了,神道三賞也好,沙幫雇大妖也罷,背後都是神道慫恿!若不能將這根子拔除,接下來肯定是不得安寧!但祂若待在神廟、神龕中,借著主場之力,卻是無從下手,眼下正是個機會,將人給引過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縈夢魂晶,定下計來,死氣一轉,蓋住了四道精竅,隻顯露出八個,卻鼓蕩的這八個精竅震顫洶湧,澎湃激昂!
偽裝成比之黑水君稍弱一籌的模樣。
“先天?原來這就是你的依仗,可惜,碰到了我!”
黑水君獰笑一聲,兩掌往前一拍!
嘩!
雄渾的氣血自兩掌之中迸射出來,彙聚一股,宛如龍卷,朝著陳淵轟去!
陳淵壓住反擊念頭,怕打得興起,一個不小心控製不住力度,打殺了這頭黑熊精,引不出背後人,所以氣灌煉爐,擋在身前!
轟!
猛烈的氣血龍卷爆發開來,直接轟破了屋舍與院牆,連帶著將陳淵一起衝到了長街之上!
“此人已是強弩之末!”
黑水君心頭念起,兩腳一瞪,身形膨脹的更加厲害,天賦神力與雄渾氣血結合在一起,隨拳頭一揮,竟化實質,成一道血色匹練!
霎時間,濃烈的血腥味、震耳欲聾的吼聲傳遍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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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之上,一座座樓閣、茶肆、酒館、民居中人影晃動,早就布滿了城中各個大家世族、宗門幫派的探子。
早在黑水君駕馭黑風落下,踏入沙幫院中之時,他們便接連趕來潛伏,安靜觀望。
這隴城的一乾勢力,已是打定了主意兩不相幫,在局勢清晰之前,坐看局勢發展。
此時血色匹練呼嘯而出,橫掃長街,立刻引得他們的驚歎!
“這黑水君好生狂暴!”
“與他交手的人就是誰?”
“黑水君本就凶名赫赫,能與他纏鬥的,至少是先天之境!先天武者!快!快通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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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黑水君敵對之人,修為至少也是先天巔峰!但過去不曾有過蹤跡,又是藏於市井,雖然樣貌與智叟描述的略有不同,但眼下這個時候,結合先前定宇觀煉丹之人的傳聞,十有八九就是摧山君!”
有著這般想法的,不光是探子,暗中窺視的隴城城隍,也是眉頭緊鎖。
那位神庭智叟在傳訊各地山神河伯、城隍土地的時候,刻意隱去了關鍵,也不說是推測,直接就把煉丹修士和摧山君聯係在一起,因此這隴城城隍這時歪打正著,便認定這出手的,是那摧山君了!
“隻是,這人凶悍,單靠黑水君一人,怕是力有不逮,可彆讓這摧山君跑了,那就浪費了這一番機會……”
黑水君能踏足隴城,本就有祂的默許,現在一看黑水君每一拳打出去,都好像能壓製敵人,仿佛下一拳就要取勝,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對方抓住機會反擊,城隍就坐不住了。
眼看這局麵繼續持續下去,各大世家的想法怕是要有動搖,城隍終於不再猶豫。
“還是得助他一臂之力,隻是此處人氣鼎盛,那人氣血雄厚,又是白日,無法以夢境襲擾,些許神將、神仆,根本不是對手,那便得神軀親臨了,才可一錘定音!”
既有決定,祂便不耽擱,省得夜長夢多,神念一轉,城隍廟中的泥塑震顫著,一道道泥沙碎片簌簌落下,在廟中香客驚訝的目光中,一道金光從中飛出!
沙幫門外,長街之上。
忽起陣陣疾風,有淡金色的氤氳在街邊浮現!
在眾多探子的驚訝中,一道模糊而又威嚴的身影自天空顯現,似是個身披白紗的女子,祂飄然而至,立於長街儘頭,抬手朝著交戰中的兩人一指。
嗡!